半岛(下)(1/5)
“我们帮你找到了他,那个婴儿。”
“什么?”我惊讶地问,想起那个在垃圾桶旁乞求我的婴儿。
“你不用再害怕,我们已经选择了保护他。他会和你们一样,进入极乐之园。”
极乐之园,疯子的净土,我的归处。
“可他是谁?”我问。
“他是你,你内心那个可怜且恐惧的自己。”
以后,我无数次寻找对话来源,那结果如一,来自无泪系统创造者。
………
棠月回到了婚礼上。
她终于发信息告诉我,我疯了。
她表达强烈的不满,她说已经受够了我。
她说的对。我在破败的城墙角下苦求人来;而她在美丽的极光下畅想未来。
我不需要理解。
如果她理解,她就是不正常的。
但她说的话,确实捅破了一切,显得我愚笨不安。
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臆想的,监控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张牙舞爪,对着空气说话和后退。
而什么凭空消失,都是我自己吓自己。
是吗?我果然疯了,我想。
我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脸,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他苦口劝告我,我不寒而栗。
“回归正常吧。”他说。
我惊愕不言,但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我跑出酒店,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世界都颠倒,摩天大楼如逢地震般瞬时坍塌。
而大脑的眩晕促使我跪地,也同时提醒我,我很难受,我应该停下来。
我怕被压住,于是疯狂奔跑,直至上气不接下气,直至痛苦,直至死亡。
“好了,你的一生结束了。”
同一个人,同一个声音。
我躺在大楼之下,撑着眼皮,望着坠落的玻璃砖块,逐渐放弃争斗,失去了意识。
………
大概两小时后,我背后一身汗,猛然从地上坐起来,起来之际,我的视野极速被封锁、变狭窄。
我抬头看,熟悉的钟、墙、沙发。我居然,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夏医生的办公室。
我心里惶恐不安。
而夏医生温和地笑着瞧我,手里的硬币立悬在桌子上,久久不倒。我瞧见时,莫名焦虑。
“夏医生,我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你一直在这里。”夏医生说。
“不可能,我去参加了许向苏的婚礼。”
“真的吗?”夏医生平静地问我。
“真的。他也在西斯酒店结婚,棠月也在。”我信誓旦旦回答。随后小声咕哝着:“可为什么大家都在西斯酒店结婚?他也在那里。”
“棠月什么时候结的婚?”
“记不清楚了,但肯定在许向苏之后。”
我突然意识到,我刚刚回到了许向苏结婚的时段,那棠月还没有结婚,可我明明已经参加了她的婚礼。
“我……”我开始怀疑自己。
“棠月的确没有结婚,”他顿声思量,又补充道,”许向苏也还没有,但你提前想出来了。”
“或许吧。”
“事已至此,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实,或者说纠正一些错误。”
“什么?”我问。
“时于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犹春雪女士的视野?”话落,我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你在说什么?什么时于?我叫犹春雪,我是女的,你为什么叫我先生?”我情绪有些激动。
“夏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夏医生冷淡开口,却并不打算说服我,因为那是事实。
“没有搞错,你叫时于,不叫犹春雪。”
我倏然忆起司机那奇特怪异的脸色,一切源自伴娘二字。
“现在,时先生,你该讲讲自己的故事了。”
我思忖着,无神的眼神逐渐在菲白的木板上定格,卒后显出重影。
“休息一会吧,先生。”我头脑笨重,夏医生的建议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于是我躺在柔软亲肤的纯色沙发上闭眼。
继而我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响指,彻底入眠。
我入眠的时候感觉到整个人很轻松,大概是沙发的原因。可我永远猜测我没有入睡,因为一切显得真实。
我偷偷虚着眼睛环绕四周,夏医生已经不在,只剩我一个人独立思考。
我悄悄地出门去。不知道去哪里,我在大街上踟蹰徘徊,我应该去哪里?
天上乌团团,气压沉寂寂,可我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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