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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桃花庵的怪物仙人。 (1/3)

2024-04-25 作者: 猫儿意

41。 桃花庵的怪物仙人。(1/3)

庭院深深深几许,蕊弄秋千,红枝桃花雨。冷面风拨铃儿响,盈羽绕墙,屏织摇锦棠。

碧苔新可争湖色,凉罢春光,天黑难见得。懒倚廊、醺眼望,呢喃今月长。

——《桃花庵·庭院深深深几许》

都说长安城外有座小庙庵,名叫桃花庵。桃花庵前用竹苇荆条围了院,院里四季桃红竹绿。谁都听说过,谁都也找不到,谁都在传那桃花庵里不住着女尼姑,却住了个白头发的怪物谪仙人。

而这位怪物仙人呢,平生最爱两件事。其一,枕在篱下设的竹塌上用铜器酒爵饮酒听庭内逐鹿敲石铿,竹水叮咚。其二,每日执着天青釉菊瓣纹的细颈花浇瓶给一朵小白花浇水。

在庭院的花团锦簇中,那抹白象秋日里寅正天杳冥冥间露水的澄透,裹罩方圆的呼吸,于复杂世间之最简,然而短暂,故名,“秋露裛”。花语同花却截然相反,象征永恒的爱。很适合那些会于桑间濮上之所的男子赠予女子做定情信物。

只不过这种花“天下独步,无与为偶”,传说食此花一瓣便有驻颜排垢、“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可无数人寻找,皆未果而反,原来是这朵罕有的花儿被栽在了这桃花庵里。

关于此花的名称,还有另一种说法。“秋露裛”的花瓣若蝉,白如竹荪。萼片含彩,内尝著雨,时掀欲飞。见者皆心怆然而悲鸣,宛若蝉临秋之啼音。

然而然而,仙人家里的这株,外表寻常没那么华丽,还总蔫不拉几毫无与百花争芳斗艳的志气。

今日本来太阳暖煦,但那个仙人好像厌烦了日日茠鉏稼穑之事,于是施了个法,遣来铅云遮蔽太阳,下起了雨来。不比那孟陬冻雨,晚春的微凉总是恰到好处,啼莺声声翠,榆荚飞何似?既优既渥,既沾既足。各处总一片青苹生机。仙人想着好像是要那亲手细心打理的几亩菜畦喝个饱儿,免得矮了绿油油的身段,就连那朵总是萎靡不振的小白花也似乎精神了起来。

而淅沥沥的声音,自家那只整日都趴在软绵枕障上困眠乏累的小白毛的短腿儿狗子一听见,舔巴下嘴、呜咽几声,垂死病中惊梦醒,便立刻扬起圆圆的耳朵,总爱唤个不停,吠来绕去,追赶自己的尾巴。有时又会安安静静地蹲在廊顶下睢盱天空,听檐声不断,任雨滴滴落在鼻尖,仿佛在嗅那雨润泥滑而冒尖清芽的清幽,仙人每每看至,总俯拾笑它傻,万物苏来一犁雨,苏醒来的好像不止花草树木,还有这只小白狗子呢。

小白犬正观雨时,丝缕白烟携团红曙降落其旁。

是那位怪物仙人呐。

一袭白衣,坐临烟雨,轩轩然若霞举,风姿都美。

放下手中熏红筠笼,盘膝而坐,手甫翻袖,便亮出碗盏茶来,紫砂夔纹。

白衣仙人提茶盖、抿茶时,那碗水自其面前悬瀑出丈几高的蒙眬雾画来,画幕上是深岫岩溪,伴着清悦的铃响,仿佛那仙人饮的不是茶,是洞天暗川。

狗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匐低脑袋讨好似的蹭着白衣仙人的膝脚,仰脸希冀。

仙人慵懒地乜了它一眼,笑着掐它后颈间的密毛,一摘手,从画幕里抽出团滚动的水来,“张嘴”,狗子连忙照做,圆耳后垂,露出共四颗如刀子般锋利的獠牙和软长的舌头来,水未至时,便迫不及待地仰颈卷舌一囫囵吞尽,霎时白毛如鸿羽,仙气缥缈,尔后似意犹未尽,又耍赖似向前侧拱翻了个身,卧在仙人的膝中,憨态可掬地袒出肚皮来。

仙人大笑,掴它一掌,“滚蛋,日须一口说好了的。”

“呜嗷。”

仙人不理这条撒娇的小狗,品茶赏雨。

“多好的季节呀,总是不停雨。”

像极了阁中姑娘埋没胭脂盒的眼泪,也象那江湖少侠刀匣子中说不出的寂寞。

更像戏曲里披如桑葚乌紫扎旗大靠的戍边将军被诏回庙堂,赐酒鸩死。

多少恩仇烟雨中,不甘,悲泣,埋葬了鬓角斑皤。

炉中火与檐外雨。

因不相容,才生对立,总而干戈不断。

“汪,汪!”

狗子原地转了几圈,急躁地冲庭院吠道。

白衣仙人垂着睫毛,继饮一口茶水,茶碗磕在盛碗的瓷碟上,挠了挠狗子的脑袋,轻言而笑:“来客了。”

从篱笆外,远远走来五人。皆托身白刃,罩一件黑衣。额绑绛色长帛带,飘如沉絮,乱梅红渴缀胸间,衣袂皎皎雾。

未披箬戴笠,任了那雨打衣。

然而奇怪的是,那雨片刻不沾身,透过那五人身形惴惴落下,仿佛人身是虚的,空的,不染烟凡。

更怪的是,那五人无论是步调走姿还是外观模样皆如出一辙,刻出来的一个模子。

仙人凝注,展眉侧倒,手掖着袖子撑颈躺在梨木铺就的廊上,辨析杪忽,看那来头,莞尔一笑:“分化五身,梅山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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