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花落庭、白袍飞龙。(2/2)
枪头微晃,明枪易躲,男人优哉游哉地弹开银尖,他感受不到面前青年的杀意,就像他感受不到自己酿出的酒的醇香那般。
显然,赵云也只是置气罢了,但那股攒着的气好像也不是因为他。
他充其仅算个火引,间接地点燃了那个已达临界点的炸药桶。
他们激斗闪躲了数个来回。
赵云将他自创的七探蛇盘枪枪法第一式打了个精光,然而,扎发髻的男人见招拆招,衣服只破了一个孔。一寸三分的小孔。
在一旁的阿斗心里歉仄难安,他的身上、衣服上、脸上全是污浊的泥泞。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脏成这般,也算难为他了。
“子龙哥,休要再打了,休要再打了!”阿斗忧形于色,急切地开口。
“再打下去,裴燕师傅也不会收我的....”他的声音夹着哭腔,雨水像滑下屋檐般滑落他的脸颊。
赵云握枪的手一滞,脸色如云墨,晦明难分。
“你家的那个少主不适合练剑,也不适合练刀和枪,更不适合练所有的兵器。”
见赵云没搭理他,男人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他的体内,似乎充斥着瀚如繁星大海般的煞气,而这股煞气暂待时机、引而不发不去伤害他,却能逼拶他所用的武器,话可无错?”
扎发髻的男人握着赵云的枪杆踩着花瓣缓步推向他,面对面冲他扁了扁嘴,一针见血地指出矛盾所在。
赵云面色一凛,风雨转急而匝踏,他束发的红绸垂落了下来,左手食指微微抽搐,“胡言乱语!信否吾斩卿?”
“桃花有灵,趋利避害。”男人指了指阿斗身畔恐惧得不敢上前的花瓣咧嘴笑道,笑比河清。
他的话阿斗听得清楚,雨滋润万物却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脸在膝前的水洼中狰狞可怖。
“不过,我这里恰好有一柄断剑。你若想的话,明日再来吧。”裴燕拾起掉在地上装水的酒葫芦,扒开灌了口,睨了眼屈在地上的阿斗。
要离开赵云方圆三尺时,他回头:“谢了,你的袍子。”
“裴燕,汝今为一刀客乎。”在裴燕推杆而来时,赵云看清了他的步子和握杆的掌面。
他突然这男人起了半点兴趣。
“我扬名前皆用剑,大小争斗百余来场,挫伤敌手百余来人,后来那柄剑断了。
师父授艺时曾说若是日后争斗中剑断了,便是砸他的饭碗,堂堂七尺男儿若连手中三尺气概都被人折了去,日后还是改习它物,免得脏了老祖宗的脸面,没办法,毕竟我这个人,最听师傅的话了。”
裴燕身子顿了下,捋捋浸湿的头发,一朵花瓣粘雨落在他的肩头,他回首哂然一笑,又继续向前。“所以啊,今夕,我握刀。”
“啪嗒,啪嗒。”
不知为何,赵云感觉那男子脚下木屐行过的地方特别的响。剑断了,他却貌似很开心?怪异!他心想。
他收枪贴身,转身看向阿斗,心中百感交集。
阿斗怔在树下,傻不拉几的笑着,他的眼窝里捻着一抹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