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烟花(1/5)
似乎越是狭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出现会十分不吉利。尤其是自杀,这种放弃生命的行为似乎十分可耻,他们在外人看来是十分成功的父母,所以任何意外的死亡都是伤风败俗的,尤其是自杀。
所有的生命应该受到尊重,而不是轻易地放弃,在他们看来不缺吃的不吃穿的,还有什么理由要去死。
可是,妹妹病了,她似乎每天都笑着,可是她不快乐。所有人都看不见她蜷缩在那个黑暗的角落,独自一人,挣扎,痛苦,沉沦。
那天的风很大,明明是六月艳阳天,汗水都浸透了韩盛身上廉价的白体恤,他低着头看着鞋面,好像这双白色鞋子脏了很久了,一块块灰色,一块块黑色的赃物纠缠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洗了就会洗掉很多满身污秽的东西,洗不掉污渍的鞋子可以换新的,可是人怎么换?
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很吵闹。抬头看见一车下来一群人,有的哭哭啼啼,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骂骂咧咧。
只有白布下面那个人是静静躺着,被早已看惯生死,满脸麻木的工作人员,例行地打开白布说了一句:“家属,过来做最后的道别吧。”
说完,工作人员就退到一边站着,接下来就是响起生死裂肺的哭声,那些人的脸上只有满脸痛苦,佛家说人都有七情六欲,生离死别我们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阻止的。
不到一分钟,工作人员又站回来,说了一句:“节哀顺变。”便盖上了白布,推着尸体朝更往里面的进去了,门被上了锁,家属被隔离了起来。
原来,死后被火化也是要排队的,韩盛伸出了手,摸了摸妹妹的手,她的手那么小,记忆中明明是软软的,现在怎么那么僵硬和冰凉。
一位穿着殡仪馆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穿着短袖,脸上泛着油光走了出来问:“道别完了吗?”就那一瞬间,韩盛像是失了魂一般,触电般地放开了那只小手,往外站了站,蹲下来擦了擦鞋面,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没一会,鞋面湿了。
“节哀顺变。”满脸油光的男人看着拼命擦鞋的少年说道。
车轮路过了少年的身边,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刺耳,渐渐听不见了,那道门又关了起来。韩盛突然像是发了疯地冲向那道早已关起来的门,拼命地拍打着,无声地拍打着,他始终不发一言。
有人开始拽他的衣服,外力让他不得不被扯开那扇门,猩红的双眼转头就看见了那位每日辱骂妹妹是赔钱货的母亲。韩盛也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眶泛红了,他在她的眼睛倒影里面看到了一张冷笑讥讽的脸。
真是可笑,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是韩盛似笑非笑的脸,看着十分瘆人狰狞。
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由难过转变成了震惊,最后竟是恼羞成怒,她便开始拽着韩盛往外走,揪着他的衣袖,力气很大,几天吃不下饭的韩盛终究是敌不过她,被拽着出了殡仪馆。
韩盛突然发了疯似的,挣脱了那双魔爪,终于还是瘫坐在了殡仪馆门口,他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着自己耳光。他的母亲就在冷眼看着他打,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为何如此软弱,没有当过一天好哥哥,可是朵朵却总是反过来安慰韩盛。记得小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穿着粉色那件旧裙子,洗得发白,裙子还是乡下姐姐穿不了剩下给她的,扎个两个乱糟糟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奔奔跳跳地跟在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地喊着。
每次嫌弃她麻烦赶走她的时候,却又总是笑吟吟的,甜甜地喊着:“哥哥。”今天以后,喊声就不能再听见那个声音喊哥哥了。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将永远失去了她,永远。
身后有传来了火葬场工作人员的呼喊:“女士,稍等一下,骨灰请带走吧。”然而女人却那么绝情地丢下一句话:“钱我都给了,骨灰这种晦气的东西,你看着处理吧。”似乎是也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吐了一口口水:“又他妈的遇到个没良心的。”
“说谁没有良心呢?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拿了钱办事就可以了。”女人尖酸刻薄地喊着,殡仪馆里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女人见状不妙就死命拉着韩盛离开了。
也许是在意料之外,回到家地时候,果然看到烂醉如泥的父亲,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用气,她丢下手提包,冲进了厨房,很快地接好一盆冷水,对着沙发上醉醺醺的父亲泼了过去,睡梦中被淋醒的父亲弹跳了起来,在看到拿着盆的母亲还有站在不远处的我,瞬间暴跳如雷,举手就给了母亲一巴掌。嘴里还大喊着:“泼妇,你找死。”
那一巴掌打得母亲一个趔趄,嘴角渗出了鲜血,她差点摔在地上,摇晃了一下身体,慢慢地她稳稳了身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摔了那个盆,塑料的脚盆瞬间四分五裂,她拿出了一份文件摔在了父亲跟前,恶狠狠地说:“我要和你离婚!”
难得的是父亲脸上表现出了震惊,眼里还有一丝惊慌,很快他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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