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回醒(1/2)
他确实是漂泊来的流浪者,从哪来,从世界基石崩坏了的异界而来,带着余下的火种穿越过名为“漠”的界域屏障,再度踏足这实质的土地,陌生的世界,另一片……界域。
他应该是有名字的吧?
曾经有过……而后因为名字对于他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不需要了。
也就是在那个混乱而奇异的梦中,他也曾质问过自己,妄图在潜意识的底层寻求他的过往。
他已将他的名,以至于曾生而为人的记忆都遗落在潜意识——如今是泛意识盘踞的汪洋下了。
欲图用船桨妄图让大洋倒转,掀出海床。
就是这般无力……
就像这般绝无可能……
以这样几乎近似于抹除自身存在一般的形式存在,他到底是个承载火种的器具,亦是永恒的行者。
“存在……、延续……、苏醒……”
他为某个遗忘了的使命而行进至今,亦为了消失的终点继续前行,一切前进的意义,只在他的定义下。
他眼中那枚携裹着幽蓝电光的弹丸在他面前炸开,像一朵盛开的大丽花吗?很像,美极了,于是那一团电流勾勒成的美丽大花就凝滞在了他的面前。
抬起手将其剥开,抓住位于“花心”的一颗银亮的弹丸:也赋予你以耀斑的意义吧……
于他的指头嵌着的银色弹丸迅速转黑,积蓄的内能让其有了黑体的特征,构成其物质的原子团裂解又撞击聚合,原子间蕴藏的巨大能量放出又敛进中子质子的空隙间。
他指间有了一团炽白的拟恒星物质,这恐怕也是自然诞生的最小的耀斑,无需计较那些问题了,焚尽这世间一切物质的炎流膨胀开来。
……
方圆之内,目之所及,皆为炼土。
他位于耀斑爆发的核心位置,然而焚烧殆尽的只有他周身蔽体的,也许勉强可被称为衣物的破布吧。
雨水落入岩浆与铁水汇聚的炎流中,升腾起蓬蓬蒸汽汇聚的浪潮,这场雨还会下的更久些。
他漠然的眼神猛然凝实,一道横贯天际的星环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片土地确实陌生,可那道星环更是突兀。是夜近了,天边现出的月轮黯淡无光,仅有一圈印记尚存在天幕上。
身旁的烈焰还在燃,耀斑留下的余温依然暴烈,在这暗夜冷雨中,地上的景象着实不是很贴切,可这又如何?
“为这个世界留下的第一个‘印记’,暴力了……”他叹息道。
摊开眼前攥作拳的手掌,一团灰烬荡开随着蒸汽又燃烧起来,那是他满头的乱发,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了,连同他身躯上的污垢也胡乱的燃烧着。
天边漆黑的地平线处升起几颗亮点,随即又畏惧于此地的炙热,隐去了。
该走了,可这里还有很多秘密没有揭开,尽管它们是埋藏在历史的愚昧中的残蜕,于这个崩坏的世界毫无益处,指引不了通向那微茫希望的方向。
他不愿辜负那一句“延续”
存续与否的意义不由他定下,存在即为意义!
那就让他见证已作古的【零号法案】诞生的奇迹,名为“造神”的道路。这是他从那白骨空洞的眼眶里了解到的……
——使命
…………
她径直沉下了红色的池水,如坠入羊水的胎儿那般回归母体,拥抱温暖的黑暗,身体瓦解时超越极限的疼痛化为了周身绵软的触觉,她的意识也逐渐混沌,就像进入深沉的睡眠前的安稳。
安睡了吧,疲惫的灵魂,黑暗予你以永恒的安眠曲。
黑暗会模糊掉时间感,睡眠会是最好的时间穿梭机器。
当她再度睁眼,真是一场……好睡,一如数十年的人生中形成的习惯一般,睡醒的那一刻总会恍惚一阵后揉开松弛的眼睑,而当她真正睁眼,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究竟是梦,还是她是一个睡醒的巨人,或者落入了小人国,还是这世界原本就这般,只是梦醒了。抑或是恶作剧,是谁将她放入了如此巨大的微缩荒废城市?连同承载着她的坑洞都细致的有着各个地质年份堆积的岩层与泥土层,可这片被苔藓、植被逐渐吞噬的城市,却遥遥对应着记忆里的映像。
回忆被唤醒,直到了她沉下红色池水的那一刻,她明白那是自身诞生的开始,而在那之前的,她不认为是其生命的一部分,苏醒的意识与留存的记忆存在极大割裂,就像是个没有任何喜悲怒恶的观察者在通览着一部久远的史料,熟悉却隔着一层隔阂。
祂是神,人“造”的神灵,不同于随人类祭祀文化、图腾崇拜、传说杜撰所造出的虚构的神灵,祂先是有了只可称作为“神”的躯体,而无一个神的名。
神明诞生于人类的祈愿、崇拜中,所谓神并非一个实质的事物,不过是某些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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