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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只快要生锈的铁盒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难以说清的秘密。它好像一枚很久以前被弹出苏珈影大脑的内存卡一样,储存着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苏珈影的独家记忆,被藏在抽屉的角落里,渐渐被主人遗忘。而现在这一刻,那些原本快要忘记的尘封往事一下子散落出来,一件件掉在她眼前。完了,这往事烦她好一“整理”了。
那一年是2013年。她正在读研二。
9月21日早晨。只有苏珈影一个人还躺在宿舍床上,几分钟前舍友们还在这间房间匆忙的洗漱整理赶着去田家炳楼上八点钟的课。那个时候她很确信自己醒在了真实世界里。所有的节奏和气息都跟往常一样熟悉不过。
“糟了!七点半了!快起快起!来不及了!”清早叫大家起床的大秦声线和分贝里永远奔腾着夸张的惊慌失措,好像她就只是今天没早起一样。可事实明明是每天早上都定七点半的闹钟,随后全寝开启极速梳洗模式,接着在启明路这条移动大食堂吃完早点,最后踩着点安然无恙的进教室,几乎从未失手。然而大秦还是每天早上准时的惊慌失措。平日里苏珈影觉得不可理喻,可今天她却因这准时到来的惊慌失措有了稳稳的着陆感。
而被醒来的第一瞬间还弥留的残梦,像一个暧昧的怀抱,扣牢双臂拥紧她,仿佛害怕她醒来离开。往常每天被吵醒时,苏珈影总带着小小的起床气翻个身继续赖床。她总是最晚下床的那个,于是留给她的时间就只有洗头刷牙洗脸穿衣这些极简步骤,然后慌乱中拿出一本不知对错的课本,头发也是湿嗒嗒的就上路了,更别说细致涂抹的照顾到脸了。但她却大言不惭称自己是“艺高人胆大,清水出芙蓉。”啧啧。不过老实说,她脸皮虽然有城墙厚,但皮肤是真的好。熬夜、吃辣、鲜少保养,却一样白皙细嫩,惹人羡慕。被别人问起皮肤保养之道的回数多了,她就戴着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找抽脸慢条斯理的回答一句“妈生的”恶心人家。但是话说回来,她除了皮肤好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了,于是人家想想也就平衡了。
回到今天旱上,她此刻闭着眼睛,耳边堆满了醒来的声音。那些所有醒来的声音一个一个排着队进入她的耳朵,一遍遍唤醒她。
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一大捧水扑噜在脸上的洗脸声,咚咚咚又爬回床上翻被窝找书,踢开扶梯间成摞的脏衣服臭袜子,伴着床板痛苦的呻吟声雄赳赳的下了床。嗯,这位就是前面提到的惊慌失措的大秦,雷厉风行、不拘小节、虎背熊腰、资深腐女。活在异次元小说漫画里,一开口日和画风即视感,因观点论证剑走偏锋,语言组织光怪陆离而成为宿舍话题交流终结者,卧谈会总是以大秦认真阐述其他人陆续睡着而结束。
窸窸窣窣的坐起穿衣声,光脚踩在两张床中间的扶梯上木板吱呀作响,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这位是睡在苏珈影另一头床上的小希,迷蒙的眼神在洗完脸后一定会秒变战神般的凛冽。寝室里的学霸,嗯,不对,确切的说是考霸,每到考试前夕,她的笔记复印版班上平日里不读书的同学们人手一册,如获至宝不乱方寸的临时抱佛脚。
一边往脸上拍化妆水一边换高跟鞋的声音,稀薄的茉莉花清甜味道丝丝扩散过来,一并过来的还有清脆醒神的细鞋跟撞在地板上的声音。洋洋是宿舍里护肤做的最认真的一位,因为其他三位几乎没有护肤意识。仅仅是早上洗完脸后的护肤程序就极其复杂,醒肤水、妆前乳、隔离、粉底、防晒一层层的擦,晚上还要一层层卸妆、清洁、面膜、颈膜、眼霜,定期的头发护理、指甲护理等等。苏珈影关于护肤的所有常识都来自洋洋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却极少实践并伴有低调得瑟之嫌。于是这位护肤老师曾义正严辞的警告她小心女人25岁分水岭,她虽心有余悸却仍乐观的迷信基因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另外洋洋趿拉着拖鞋时还走的气若游丝,脚一拧进高跟鞋,马上满电复活,好像高跟鞋之于女人不是器物,更像是场合,无论置身何处,一穿上就马上置身万众瞩目的秀台,必须要一步步走的优雅完美。苏珈影常感叹洋洋的精细和悍勇,这些技能都让懒散的她又羡慕又抵触。
啪嗒一声,谁开了阳台门。“呼!唰!”两片窗帘被吸出去又被吹回来,校园广播混着楼下的成群结队上课路上的嗡嗡声荡进来。那个人又跳进来,关了阳台门。经过她床下时催促道:“七点四十二了,影子!”,是大秦。
好吧,现在苏珈影的意识逐渐被唤醒,睁开眼睛,残梦忽而散去。她没理会大秦的催促,直挺挺的躺在B1-210的3号床上思路清晰、四肢无力,任由屋里的活着的声音一遍遍冲刷着大脑。她身上的毯子只盖到腋下,露出颀长的脖颈、两条细瘦的手臂、突起的锁骨和平削的肩膀。一头黑的不那么健康的中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眼睛无意识的逐渐睁大死盯着头顶的白墙不放然后目光放空,她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也“涣散”了,只觉得脸上的肉放松的像一滩稀泥,她也懒得提起这滩稀泥。她不能闭眼,一闭眼宁森的笑脸就闯进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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