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寒谷(5/8)
人,防我干嘛?”我捂着脸愤愤不平,“你要想找沈叔,自己进谷就是。他就一直在谷内等着。”
两个人侧过脸盯着我不发一言。
我摊了摊手,道:“盯我做甚?你们不认识路啊?”
大殿又静了静。
“阁主若没有吩咐,这个人,我就先带下。”知风垂着眼睛作揖道,朝我抬手来了一刀,于是我又像破抹布一样被拖出大殿。
“看着,确实是个废物。”这是我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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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寒谷的徒弟,便从来没有回来过的。
而能跟知风师姐相识,也是极其有缘份的:那一年,我刚来,那一天,她刚走。
每逢重阳节,三娘就喜欢拉着我一起做熟食。按三娘的意思,女孩子家要精通一门厨艺,绝对不能饿死自己的。虽然我是最讨厌洗东西和煮东西,但对于切东西,我倒是有股莫名的热情。所以我跟三娘在做吃食和酿酒倒是配合得尤其好。而重阳这天,三娘就像煮沸了的水,话非常多,跟我讲一个又一个关于热气腾腾的寒谷的故事。
而知风师姐的故事,便是我听到的第一个故事。
初入寒谷时,我就惊诧于这一树烂漫的梅花和这簇簇团团的梅花树下的那一袭动人的青衣倩影。
三娘说,我来寒谷的这天,很是特别。因为在这一天,寒谷同时迎来了新人也送走了旧人。新人大约是我,旧人大约是知风。这是寒谷时隔6年又一次入新人,也是寒谷时隔3年再一次送旧人。所以,这年的重阳日,三娘一直感叹连连:“一来一往,却都见不到想见的人。”
这句话,我很是感同身受,而且我觉得自己比知风更委屈。好歹知风师姐为了见师父,只等了一天,就离开了。而我为了见师父,等了3个月,那时候都没见到人影,还只能继续没名没份地寄人篱下,胆战心惊地过日子。
三娘把洗好的大白萝卜递到我的案板上后,擦了擦手,叹了口气,道:“知风,之所以取名为‘知风’。是因为你师父原是希望她能够如风一般,一世自由,不被囚住。却不想她还是自己走进了风口,挣不脱扯不断。”
“这寒谷挺暖的,哪有风口?”我奇怪道。
三娘瞟了我一眼,自顾自地慢悠悠道:“情不知所起,风起云涌呐!”
我那时也满腹心事,所以没有太多同情的心情,便冷淡道:“空荡荡如斯,何来得起!即便是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三娘瞪圆了眼,望着我,不吱声。
而我的师父,却第一次闪身出现在我面前,一袭淡淡的紫衣,一头墨色长发,眯着一双尖尖的桃花眼,像看到金子般欢喜地盯着我瞧。吓得我当时一顺手,就把手上的菜刀朝向他,猛地扔了过去。
“呀!”
“谷主!我的菜刀。”三娘已经尖叫着追着空中的刀痕跑了出去。
师父潇洒地一个侧身,避开湿漉漉的菜刀,再次近身,用冰凉的手摸了摸我的惊慌失措的脑袋,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当我徒弟?”
咦?不是说这寒谷收徒很难吗?所以入谷后,就是打杂几年,即便是干苦力几年也要撑住,要竭尽一切,死皮赖脸地留在寒谷。可是这谷主怎么收徒收得好生随意?扔一把菜刀,他就可以收徒?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真正用意?
我心里六分庆幸三分疑惑和一分自豪,然后故作谦虚地点了点头,道:“我就是来当你的徒弟的。”
师父愣了愣,摸了摸我的头,笑道:“知风,你见过?”
我点了点头,爽朗道:“进谷的时候,正巧见她站在梅花树下。”
“如何?”
“很喜人。”我老实道。
师父又眯了眯桃花眼,一歪头,笑道:“你说的是,梅花?”
我点了点,我从未见过梅花能开得如此茂盛和喜气,连树后人都能遮住。
师父又摸了摸我的头,轻轻问道:“那人呢?”
我忍住想拍下他的手的冲动,忍受着他手上刺骨的寒气,前前后后仔细想了想几轮,慎重道:“走得急,只来得及瞧见一袭青衣。但那身影,却是独有的风韵。”
师父袖手一甩,背过身,望进庭院里,停了良久,才悠悠道了声:“你既是替她来,欠的总是要还的,你且随我来,记一记她的面貌,以后也知道得向谁讨债。”
哈?哪来的债?!
可是师父,你一直忘记告知我,到底是谁欠谁的债啊?
我睁开眼,望着床梁,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一觉睡得无比地累。
我挣扎着起来,转着僵硬的脖子,瞧了瞧周围的环境。一室安宁,风和日丽。还好还好,终于不用一醒来就被灌着汤汤水水,不用昏昏沉沉了。对于连续5个月一直过着雪里来风里飘雨里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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