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树叶儿遮窗棂,第一节(1/2)
旱情持续三个月,偶尔下几滴雨,地面不见湿痕。黑猫的儿女长大了些,开始出来活动了。
它们是真正的继承了野猫和流浪猫的基因,警惕性很高,有什么特殊的声音耳朵就像扇子不停摆动,睁大了眼睛,对运动的物体非常敏感。随时保持战斗的弓身姿势,判断出危险随时逃跑。它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迅速爬上树。
谁送吃的要闻一闻,嗅一嗅才吃,才跟人接近。对有些人它们觉得亲切或者养猫者身上有猫味,又有可能有的人本身的味道就像猫。它们就和这种人像有亲缘关系一样,会跟你撒娇。这后园种植花卉不是很合适,一楼阳光少。小区种植的树很茂密,但似乎是猫的乐园,有高高低低的台子摆放花盆,它们特别喜欢蹲在高处。
篱笆也成了它们攀爬的梯子,植被便于它们躲藏,绿荫下是乘凉的好地方。还有人定时提供食物,不时有其他猫过来蹭蹭,之间发生争斗。据说这种独立动物没有王者,但小区可能食物充足的原因七八只猫成了个小社会,孩子多的猫地位尊贵。公猫不允许小公猫存在,长大后与母猫一起赶走一些猫保持这一区域的数量。
这些时候是只雄性狸花猫在清理它的领地。这样就有了事实上的猫后猫王。人是饱暖思淫欲,和人与恶劣的环境抗衡聚集在一起不同,相反它们食物充足才能容纳其他的猫。
大编辑老伴修改说人类不好说啊,经济危机和疫情暴发,世界就不太平。
以前,我又开始说以前小时候的事。我们家隔壁马叔叔喜欢说些传奇的事,在夏天傍晚,是晴川镇红石街人们聚集的时刻。这地方是全国有名的四大火炉之一,经常温度可达四十度以上,倚靠长江,湿热难挡。那时没什么降温的东西,房子里特别闷热。除开比较矜持点的人,怕热的人下班后,去井边打上来冰凉的水冲凉。再都摆上小桌和竹床,男人打着赤膊、抹着身上的水和汗,女人穿着个短裤短袖圆领衫左手摇着鹅毛扇,右手拿着筷子在门外吃饭。
隔着饭桌邻居间就聊天,茶余饭后开始谈天说地。天一黑就在竹床上睡一晚,无聊之余数天上的星星,那个时候的夏天,天上的星星真多,很奇怪现在星星都没陨落,怎么就少了呢。
马叔的文化刚好可以阅读的程度,喜欢到对面小邮政所看报刊杂志。蒋家舅伯有时不高兴他白看,他就买一份感兴趣的报纸。他家五口人也在门口用竹床当桌子吃饭,他们夫妻二人有一个大女儿,两个儿子。
他呼噜呼噜酣畅地喝着汤,吃了几口他丈母娘家送来的今年新米,细心地品味,瞟了一眼我们这边说:“今天你们的饭菜不很好啊,嗯哼,刚刚收上来的稻米就是好,狗日的!白口就可以吃三大碗,香糯软嫩又滑口,十几年都未吃过了,都支援亚非拉兄弟国家了哇,我们年年只有吃陈米啰。”他拖长了最后一个字音,长长地发了一顿牢骚,然而又很自得。就开始卖弄他今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
昨天美国在越南用B52轰炸机地毯式轰炸了;可能明天苏联要发射间谍卫星;,勃列日涅夫有没有可能扔原子弹,社区居委会要我们每家挖防空洞了,不知道以后地球能剩下几个人等等。
我们摆了个活动桌椅围在一起,确实一点肉星子也没有。我爸接话说剩下你们一家,看你们怎么生活。癞子老四家吃完已收了碗筷,老四坐在吱吱呀呀的破竹椅上调侃只剩下他们家,都光屁股也没人看啰,自己觉得好笑,嘻嘻哈哈地乐起来。
马姨把鹅毛扇一挥,顺便赶走身边的蚊子,指着他嗔怒说你身上毛没长齐,别跟长辈瞎开玩笑!癞子老五不吭声躺在竹床上,用小指头剔牙。马叔不理他们,又要跟我们小孩说鬼,他说前晚上路过坟地那段小路看到对门刚死的楚大爷了。癞子老五一骨碌从竹床上爬起来,竖起了耳朵:“楚大爷?!“
不知在什么地方,天色晦暗不明,楚大爷人的形象却让我感觉异常眩目。我擦一擦眼睛,仔细一瞧,他穿着红色大袍,面色金黄,对我微微一笑。马叔停顿一下,看看老五惊恐的样子,把自得的神情藏起来。老五睁大眼:“然后呢?”
然后,安静的可怕,天上和我周围像有人在刷黑墨水,变得出奇的黑,仿佛空气凝固。有些坟墓的鬼火蓝幽幽地特别亮,但是一点也起不到照明的用处,也看不出有影子。我只能看到楚大爷他的手里拄着亮闪闪的银拐杖,感觉他颤颤巍巍地向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沓钱,要给我。我不要,他就咳嗽,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走一步咳喘一下,走两步咳喘二下。到了第三下,脚步越来越很沉,足印也越来越很深,冒出的热气,使野草瞬间枯萎。楚大爷闭一口气,金黄的面孔泛出红光。猛然一咳,他就吐出一个血色汤圆,握在手上,抖一抖,变成了一颗嘭嘭跳动的心脏,问我这个要不要。把我吓得赶紧跑,回头一看,楚大爷不见了。
我刚经历楚大爷这次死亡,听了马叔绘声绘色地说楚大爷变成了鬼,吓得浑身颤抖不止,但越怕越想听他说。癞子老四摸了一下瘌痢头:“瞎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