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戚爷的秘密(1/2)
我经常在幼儿园和药舍门口，看到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他身上常年穿一件灰色的破棉袄和破棉裤，都露出里边的棉花，也不缝补。冬天还好，棉袄防寒。到了夏天，天气热得要命，也不换一换。
村里有些年长的父辈经过街头，会喊一声：“戚爷，您老吃了？”
戚爷会笑笑说：“刚吃了，出来透口气。”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他从早晨出来，一直到天黑，中午从来不回家吃饭。戚爷身材高瘦，满脸皱纹，整天笑咪咪的，坐在街头，也不说话，看着孩子们在身边跑来跑去。
有时，戚爷会用手中那根梨木拐杖，教孩子们变戏法。那些戏法看似简单，做起来难。例如，他将梨木拐杖横放在两手的食指和拇指间夹住不放，然后缓缓地转动手掌，不知不觉，变成双手向下夹住。有胆大的孩子，找来树枝，跟着学。不过，没有一人能做到。
于是，有人要求戚爷重新做一遍。戚爷也不拒绝，慢慢地又做一遍。孩子们还学不会，有的就干脆跑到戚爷身后，跟着做也做不来。我也跟着做了，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天早晨，我兴冲冲地又想去学。周大壮将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石子尘，我跟你说，这老头是一个彪子。你不能经常去学，当心他把你抓走。”
“胡说八道。”我反驳道，“你不傻，你是周大明白。”
“真的，我不撒谎。”
“真的？你说村里最近丢人没有？”
“嗯，暂时还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
“现在没有丢人，将来谁知道会不会呢？”周大壮急道，“我还听说，他找的老婆，是地主家的小丫头。”
“地主是坏蛋，地主家的丫头又怎么啦？”
“他们家没有小孩。”
“没小孩，你说他会抓小孩回家玩？”我听后，有些半信半疑。
“对，所以他天天在门口等，只要谁落单，准保出事。”
“你知道他们家住哪里？”
“当然知道。”
“住哪？”
“东边水井旁边，北面第一户人家就是。”周大壮伸出右手，问道，“石子尘，今晚你敢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去就去。”我不甘示弱，点头答应。两人击掌相约，傍晚一起行动。
当晚，我吃过饭，便跑出门来。母亲问：”得胜，天要黑了，你出去做什么？”
我边跑边道：“救人。”
母亲笑道：“你小子汗毛未干，能救什么人？”
我跑到大院，周大壮正藏头藏脑，躲在幼儿园房头。他见我过来，忙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别出声。我蹑手蹑脚，走到墙角，低声问：“有情况？”
周大壮摇头，小声说：“暂时没有。”
我道：“还有小孩在吗？”
周大壮道：“都走了，一个也没留。”别抬杠，我俩不算。至少，我们心里不把自己当小孩。
我悄悄伸出半个脑袋，见那老大爷坐在墙角，拐杖倚在身体旁边。他眼望前方，好长时间一动不动。周大壮忍不住，也探出头观看，奇道：“奇怪，他是不是睡着了？”我点头说道：“嗯，应该是。”
周大壮道：“我们去叫醒他？”
我笑道：“吹牛，你敢去？”
周大壮道：“我不敢。你呢？”
我急忙摇道：“我也不敢。”
这时，周大壮听到父亲喊他回家吃饭，立刻答应一声，转身跑掉。我不敢久留，急忙也跑回家去。第二天，我听幼儿园的胡老师说，戚爷去世了。
我经过大院时，就再也看不到那个笑咪咪的戚爷了。我心里清楚，戚爷虽然生活很艰难，但是戚爷的精神世界一定很充足。戚爷的笑容充满慈爱，就像春天的风，吹过你的面庞。很温暖，让人安心。
月季花开，六一儿童节到了。
南面的大房子被装饰起来，窗户上都挂起台布。西面的大门打开，陆续有老师和学生进出。大房子正中，第一排摆满桌椅，那是老师们观看表演的地方。后边各班级一列列排开，全是小板凳。胡老师带领小朋友们率先上台，表演的节目是《聪明的小青蛙》。大家从左面上台，男孩和女孩分成两排，向右边跳。周大壮跳了两次，鞋带跳开。他低头系鞋带，后边的刘志高不小心，跳到了周大壮向身上，两人一齐摔倒，引起台下一阵大笑。
胡老师急忙过来，询问他们有没有受伤。周大壮和刘志高同时摇头，胡老师鼓励他们站起来，仨人一起跳着表演完，台下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放暑假前，胡老师带领大家，到西河边玩。最后，在河岸上的一家门前，组织小朋友们一起照相。我穿着四个布兜的中山装，站在中间，我身后边是胡老师和戚老师。石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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