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 上(2/2)
算着明天风停后该怎么安排路线,以及怎样让老板娘少在酒里面掺那么多水;几个刚洗了衣物的旅人还在盘算着第二天要早些起来晒晒衣服,免得衣服发霉了。除了老板娘的胸口多了条宝石项链外,一切如旧。
只不过,这份从容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比如半夜突然醒过来的易牧。此时他刚刚从一张木榻上摔落在地,好不容易在一片漆黑中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正纳闷为啥找不到房间灯的开关,只听见门外轰隆一声,巨大的冲击波撞开房门迎面而来,硬生生把他给推到了墙上。不过也就是这一下,总算是有光亮传进屋子。
易牧爬起来拍了拍脑袋,准备冲出去骂一顿外面的人,顺便找些东西吃。可刚一只脚伸出房门,便立刻被门外的风景震惊到了。
门外是一个不宽长廊,一侧是自己房间的外墙,另一侧是一排不高的木头栅栏。栅栏基本就是一些木头绑起来的,隔几米放着一个灯笼,微微的光为整个屋子填了为数不多的亮度、透过这些已经有了年头的粗木架子,能看到这是屋子的二楼,而一楼的看起来好似是吃饭的布置。大厅现在正围坐了二十来人,零零散散的蹲坐在大厅的墙角,各个手持着不知名的短剑长棍,但都默不做声,紧盯着大厅中央,而那里,现在俨然成为一个临时的角斗场。
角斗场的主角有两人,一位是手持双剑、身着蓑衣的年轻女子,一位是满头白发、手握狼牙棒的老者。二人不过两米的距离,正在摩拳擦掌,酝酿精力。突然间,女子一个箭步,身子向下一低,一把剑直奔老者的腹下刺来,剑锋闪烁着寒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贴上了老者的腰带。那老者也不甘示弱,一个转身,顺势将狼牙棒化作盾牌,从下至上重重一挥,硬是将那女子的剑打向空中。剑在空中飞速转了几圈,不偏不倚的砸到易牧身边,贴着胳膊插入墙壁。还没等易牧反应过来,那女子飞身一跃,另一只剑直奔老者面门而来,想趁着老者铁棒落地的间隙来个回马枪,那老者也不多思索,飞起一脚,硬是将另一柄剑硬生生踢成两段,其中一段也是向着易牧刺来,顺着他的另一只胳膊刺过,将他牢牢的固定在身后的墙上。
易牧彻底吓傻了,他感觉自己在做梦。
楼下的女子冷笑一声,头一瞥,双眼紧闭地说道“既然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老者倒也后退了一步,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破布,擦了擦自己的铁棒,不慌不忙的问道:“我沙狼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姑娘为何要行刺与我?”
那女子转过脸来,眼睛带着一丝困惑:“沙狼?你不是刘刀疤吗?”
“哈?”老者也一脸奇怪:“我沙琅行走大漠四十余年,你就算不认识我,难道不认识我这狼牙棒吗?再说,你看我有刀疤脸吗?”
“是哦”,女子也略有所思,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我好像杀错人了,不好意思呀,那我赔你吧,一百两够吗?”
“什么一百两,至少一千两起步,少一块钱我不让你出这个门!”老者看起来也很气愤。
“哎呀,那三百两行不,我没这么多钱”,女子又苦苦哀求道。
旁边也有人帮衬着说“老沙呀,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就便宜便宜呗”
另一个路人听见这话,立马反驳:“你这话我就不愿听了,老沙那这狼牙棒还要保养的依我看最低八百两,”
“还是五百两吧,都是老街坊了”
“你就是太仁慈了,妇人之仁”
“老张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妇人怎么了,你个大老爷们刚刚还不是躲在我身后”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屋里的人围绕在愉快的气氛中,笑呵呵的你一言我一句,仿佛菜市场买菜的街坊邻居在说笑。只有二楼的易牧还被插在墙上,盯着茅草做的房顶,试图想起来这个世界是什么。想了有十来分钟,易牧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为了尽快醒来,易牧拔下两边的剑,径直翻过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
第二天,满头淤青、浑身酸痛的易牧再次从木榻上醒来,望着床前的八仙座椅,再望了望墙上的宣纸墨画,极不情愿地接受了事实。穿鞋的时候,他轻轻嘀咕了一句:
“萨沙,我到底啥时候惹的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