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之北 上(1/2)
萨沙成功进行了映射,她以小花的身份醒来。时间似乎是半夜,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小花正坐在灶台前,一手拿着火钳,一手拿着竹竿。萨沙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自己会和易牧一样进入一段人格整合期,甚至还为此专门设置了阵点式大脑刺激程序以防被智脑人格覆盖(事实上绝大多数第一次映射的实验对象都会使用这个程序),但她醒来时确异常的清醒,没有收到智脑的任何影响——甚至萨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身材有些微胖,脸上长满了痘印,此刻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向自己递过来一团旧报纸。时间从这一瞬间开始流动,萨沙彻底懵住。
首先,萨沙需要知道自己是谁,对面的人与自己的关系,这里是哪里,自己现在要做什么等等,否则她看起来就会和故事里被“夺舍”的人一样,甚至会被绑到柱子上驱邪(这是富家大小姐对偏远乡村最真实的想象)!其次,她肯定不能放下手中的东西,鞠个躬介绍说“您好,我叫萨沙,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正附身在这个女生身上,请我们做个自我介绍!”智脑系统现在正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状态,任何违背逻辑的事情都有可能引发系统再一次崩溃,何况荀博士不止一次的说过,映射时一定要按照当前世界的逻辑行事,否则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灾难后果!总而言之,现在需要的是临危不乱的魄力、临机应变的智商、以及精湛的演技。
好在,这些因素,萨沙都具备。
小花低下了头,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神霎时间变得暗淡与伤感。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杂物,慢慢站起身来,用手轻捂嘴巴,绕过对面的中年男子,向着他身后的木门走去。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小花在离门最近的木柜旁驻足,突然间仿佛被抽空一般,软趴趴的倚靠在木柜前,小声啜泣起来。
中年男子明显被这一幕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尴尬的扔下手中的报纸团,也小步跟进里屋。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但又似乎有些顾忌,又把手缩回了衣服口袋。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小花妹,你别哭,有什么事情和你白大哥说,小花妹,你别哭了,小花妹…”
萨沙知道了三个关键信息,一是自己叫小花,二是对面的人姓白,三是显然这个白大哥并不太懂如何安慰女人。
“白大哥,我心里难受”,小花一边啜泣着,一边轻轻逝去眼角的那些泪水。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嗓子也哑了起来,仿佛就在一瞬间,那一头平整的秀发也有些凌乱。她的计划倒也不复杂,女人嘛,总有一些难过的事情,自己假装突然想起什么,大哭一场,假装哭昏过去,再醒来的是就可以说意识有些模糊,套取一些信息,最重要的是,找到易牧和荀子瑜!。
这也是萨沙决定亲自参与映射试验的原因。那件事情以来,萨沙一直怀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异样感觉,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内部干扰整个系统的运行。易牧的昏迷令她更加坚信,智脑系统在有意识的吞噬映射者的思维,倘若事实真是如此,荀博士的死也极有可能处于同一原因,换句话说,易牧很有可能会和荀博士同一个下场!萨沙尚不清楚这些被吞噬掉的意识有没有被系统销毁,但她需要放手一搏。
“小花妹妹,我知道你还在为大头难过,我早就劝他不要总想着往村子外面跑,他就是不听,这村子外面谁知道有什么危险,现在还下了这么大的雪,这不把人冻死,但那小子有福相,肯定不会有事情的……”
“白大哥,要不你还是别劝我了”,小花尴尬的看着对面的白胖子,还是打断了对方的无效安慰。自己先前似乎听构架师们聊过这几个人的故事,好像是说大头和白胖子为了小花争风吃醋,这也是村子里少数复杂的情感关系,足足占用了一整块处理器才厘清几人的关系。看来白胖子这人确实不会安慰女人,怪不得小花会为大头的安危伤心,就刚刚那个情况下他要是抱上来不就一锤定音了吗,真是恪守老实人的本分,看来胖子注定是千斤顶的角色……
等等,大头不就是易牧吗!
小花猛然站了起来。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抓住白胖子的胳膊,一个箭步冲到对方面前,“白大哥,你给我好好说说,易牧……大头到底去哪里了?”
“啊,这我不知道,我不能告诉你”,白胖子吞吞吐吐,这拙劣的演技从侧面表明他真的也不会撒谎。对付这种男人,小花很有经验(这有一大半是从自己姐姐雪莉那里学来的),她面色一沉,眼睛轻轻一眨,立刻转换了一幅冷峻严肃的面孔。她的嘴唇贴近白胖子的耳朵,用那富有磁力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立刻交代,要么你立刻从我家出去,这辈子也别进来!”
这种成熟女人的威胁对村里的单纯庄稼汉来说无异于降维打击。白胖子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与难过,好半晌他才反映过来,细声细语地回到:
“可是小花,这里是我家呀?”
“那我走行吧,我这辈子再也不进来了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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