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袒露心声(1/2)
冬春交际,时令更迭之时,本应是春风吹拂万物生,翠绿嫩芽挣枝头一番景象,但很显然长安城内依旧是生机黯然,迷雾重重。
皇族宗室遇袭之事,才过去几日,已被皇帝越级提办,案子自然流入刑部手中。
此时齐王府邸旁的数个坊闾戒备森严,虽说梁国公府邸与齐王府邸相临并非太近,但也涵盖其中,暗处侯尉众多,过路者皆被严格盘查,坊闾狭道间商贩聚则驱散。
夜色冷风中,转角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脚步声,两名侯卫并排着拾阶而上,低声健谈着。
“听闻齐王殿下被歹徒所伤,有些某权贵功勋之子参与其中,真是虚妄猖獗。”
“确有耳闻,就是苦了某等当差的。”
“噤声勿论,切勿妄自菲薄,某等当就未曾听闻。”
说话间两人抬眼定睛观望,梁国公府邸映入眼帘,顿时言语闪躲,不由思虑万分。
国公府内卧,昏暗烛光上下摇曳,房玄龄情绪纠结,眼里怒火中烧,急不可耐将朝服褪下,开口逐人。
此时内外俱寂,房遗爱站立一侧,瞳孔微缩,视线模糊,面对父亲询问,他思绪又再次收回,右膝有些隐隐发软,竟然感到汗流浃背,顺势接过衣襟答道。
“自然不能,与齐王殿下绝非深仇大恨,怎能行此等大逆之事?听闻事已至此,内心更是无比惶恐!”
“父亲,儿非纨……绔之人!”
房遗爱愕然浮躁,向后㨃着手肘,自然而然双膝一软瘫坐在地,想必是因近日大事,可会牵扯其身心生忧惧,难免惊惶难安,魂不附体。
“蠢!内外枝事,一业无成,浑噩生非,生性痴愚。”
房玄龄脸色已有几分声色俱厉,拍案呵斥,“恃赖而不自知!”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如今都疑上生疑了,坊间又流言四起,知子莫父,原先非我所愿生事,恰恰又逢生事端,这不是疑罪阴伤,祸水东引嘛……”
房玄龄神情复杂,脸色黯淡,思绪忧怅,虽说次子不学无术,在这是非当前,孰轻孰重倒是想得清楚,流露出一副深不可测般的眼神,再次凝重数落道。
“听着,一者切勿盲目鼓动,乱了分寸。二者谨足固身,避免是非。三者勿听非议,不闻谣传。”
房遗爱被匪面命之,言提其耳,一顿呵斥,他低头缓缓站起裙摆擦拭脸面,嘴巴只传出自己难以听清的两声叹息,结结巴巴地说道:“阿耶……”
“若说是遇袭……分明那歹人明晃晃地出现皇城行……凶,令人怎信是否齐王假戏真做,以邻为壑?”
房玄龄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神色悲苦,愁肠百结,“事已至此,不必多虑,静观其变。”
房遗爱沉凝许久,踱步向前整理衣冠袖口,叠放整齐,有些不解又开口问道,“陛下何意?”
“已上至刑吏查明,齐王府邸内院墙面屋脊确实呈现人迹踩痕,暂时已确定是人为后造,还待后续查验。”
“至于凶犯是否混杂入内,就不得而知。”
房遗爱听到父亲这话,不免一顿唏嘘,自然是对父亲寄望颇深,也便只觉得神色稍缓,稍解当前口干舌燥之感。
“阿耶,莫非是齐王有意为之?”
“暂且不知,不予言表。”
房遗爱瞥了更衣完毕的房玄龄一眼,俯身拱手下拜,“谨听父亲教诲,儿暂且告退。”
见房玄龄摆摆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退出内卧,回想时局变得混乱莫测,加之被栽赃陷害,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处伸舒,心情更加郁闷杂乱。
齐王府邸后堂内几盏油灯随风摆动,见纸张风干,李佑抬手拾起书稿,透过火光,将纸稿对折,收入素封中。
他移席躺卧仰面朝天,“近日有何风闻?”
“坊街言论刺耳,一时难辨真假,但凶歹已死,御史言官从中造梗弹劾,更是数不胜数,也使此案愈发成为烫手山芋。”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沉闷片刻,阴弘智收齐纸扎困带,皱眉面露难色,率先打破沉寂,欲说还休。
“兴许……”
“舅舅但说无妨。”
阴弘智闻言,心里却在思忖,面露忐忑,“兴许在……在此且借力打力,推波助澜……使……牵连其中!”
李佑愣了一愣,揉着眉心,阴弘智一番话语,强烈感受到他那种谗毁诬陷的急迫复仇心理。
他深喘几口大气,使自己情绪平稳下来,侧头望向阴弘智。
“外甥大病初愈,又增新伤,如今性急浮躁,胆如鼷鼠,难以招架局势,且让水到渠成,无须预虑!”
“诺……”
“只……只是……”
阴弘智发着牢骚,语调忧愁,转而露出沉思之色。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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