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1/2)
此后几日,他二人都不曾正经见过面。
每晚熄了烛火一刻左右,素秋玉间就能听到有人极小心的撩起一角帘幕坐到他身前看他,到他熟睡之时才会离去。
寒石不来当面找他,素秋玉间也并不逼迫他前来相见。两人互相默契着相陪,素秋玉间有了这样好的安神之物,神色也比从前爽朗许多。
迎春儿睡了三日,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她也懵然不知。她看着素秋玉间夜间不再惊梦连连,早起时也少有头痛欲裂之状,只觉心中稍安。
是夜。
素秋玉间命近侍熄掉烛火,心照不宣躺在被里安安静静等寒石来陪他。
外头极其安静,细听能听到漏刻滴水声。素秋玉间抚着心口被他引入术法的位置出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失而复得,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却是又有了一点痴心妄想。
素秋玉间迷迷糊糊感觉到寒石来了,想看看他却睁不开迷蒙的双眼,沉沉睡过去。
寒石看他要睁眼,情急之下将他点得昏睡过去,回神才惊觉自己如同做贼一般。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素秋玉间,未免他心绪不宁,两人之间总得先捋一捋。
寒石生来就是神身,却没有一帆风顺到大,性情被养得冷淡迟钝。原本寻思找望春来算是补短,没想到那小子是个只知道翻书的呆瓜。他把素秋玉间的一通剖白同望春讲了一遍,结果他摇摇头长吁又短叹反手就塞给他一堆话本。
寒石:这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看闲书!
他粗略翻了翻,都是些讲男情女爱志怪杂谈的东西,有那么几本还言及分桃断袖,也不知望春从什么地方搜罗得来。
素秋玉间视他为至亲,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对他生了背德之念。他当年断得彻底死得干脆,如今摇身一变,顶着一张年纪轻轻的脸也没办法厚着脸皮让素秋玉间叫他一声哥。总不能为了让他一时开心,什么都答应下来。
况且皇后还立在那,后妃也储着两位,皇子一个都没生下来,岂非后继无人。
寒石越想越头疼,他喃喃一句“天下之事,互为因果”,又一头扎进素秋玉间梦中。
倒霉的时候喝点凉水都塞牙。寒石一睁眼就差点被涌过来的湖水憋死,连忙闭气往上扑腾。
入梦这个术法并不难学,但却没多少人敢冒险使用。梦境不在三界之中,入梦者需得真身入境,且法力只能发挥原本的三成。在梦境中,入梦之人受损便是真的受损,消亡也是真的消亡。梦境如果坍塌,梦境之主会神魂受损再难醒来,入梦者会随梦境一起消逝。
简单来说,就相当于脑袋拎在别人裤腰带上。
上次素秋玉间心绪不稳,梦境隐隐有崩塌之象,差点拉着寒石陪葬。且梦境的结界强弱与梦境之主息息相关,寒石大小也算是个神仙,护着素秋玉间出去竟也废了不少力气。出来之后因为擅动法术受了反噬,养了这几日才好些。
观他近日神思平和,寒石才决定再进去探一探究竟。
寒石费力游到假山边,甩了甩头上的浮草,瞧着一身污秽,不禁心下感叹这都叫什么事。他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地界像是参政殿后殿的那一方小湖。他随便拧了拧身上的水,抚上心口,只见一条淡红色的游丝从他指尖延伸出去。寒石跟着这条细丝,找到了正贴在帘后偷听的素秋玉间。
“朕有意答应二王子所请,许嫁景和。”
“末将身在前线,战事僵持半年之久,若非此次峒族可汗檀容槐病重身死,二位王子为夺位生乱,胜负难料。”
寒石听见里头自己的声音说:“今岁多地干旱少雨,秋粮种植不易,林、果、渔业均受其害。若再生战事,内忧外患,苦的就不只是陛下之子,是万民之子。”
素秋永绥沉默下来,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戚卿先下去吧。”
这事就算敲定了。
“末将告退。”
素秋玉间连忙闪身出来飞上房顶躲好,看着戚然走远才长舒一口气。他想了想,挪到暖阁的顶上,掀开两片瓦,继续偷听。
“听你母后说景和的亲事原本都说的差不多了。”
素秋千顷颔首回道:“颐玉跟儿臣提过一嘴,说是还未过定礼,算不得数。”
“峒族来使也该进京了吧。”
“驿站那边来报,已经过了澄县,明日就能进京。”
素秋永绥道:“便让玉间同你一起去迎吧,他也该学着理政了。”
素秋玉间看不清素秋千顷的神色,只听他那兄长道:“儿臣明白。”
素秋永绥挥挥手,让他退下。
寒石躲闪不及,撞上素秋千顷,结果他并未看他,而且径直走了出去。见素秋千顷走了,一位穿着宦官样式的老人端着一杯茶进来,也跟寒石擦肩而过。他这才意识到,这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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