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徽雪菴伏影近(1/4)
你还怕黑啊,走,我带你去看看人心。
————【九徽君】秦雪菴
【九华·离魂峡以北·雨夜】
离魂峡,魂魄飞;生魂至,死魂归。
夜,有风,细雨,红纸伞。
路,有印,远迹,赤色裳。
平日里的离魂峡是一片荒凉之地,在久远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处世外桃源。钟灵毓秀,飞禽走兽尽皆生活在此,无忧无虑。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这里的生机断绝,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均无法在此生息,如今,只有枯败的死树和铁灰色的灌木丛印证着曾经的景象。
南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举着红纸伞,在雨夜的离魂峡,宛如一道妖艳的幽魂,看似平常的步速,却急速掠过路途,抵达今天的目的地——离魂峡以北的禁地入口。比起背后离魂峡的生机断绝,禁地更是一副让人生畏的破败景象,满目疮痍,残垣断壁。这里曾经是血衣楼的密地之一,却在一战中毁之一炬,随着旧青龙会的覆灭,血衣楼势力的全面收缩,此处密地更加的晦暗阴冷,人迹罕至。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废墟,目光平和,世人只知此地隶属血衣楼,那也是一个强大且神秘的组织,时任楼主薛无泪靠其擅长的血衣重生大法令江湖人士忌惮不已,明处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暗藏深处,伺机而出的致命血爪。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这已经令江湖瞩目的地面建筑群下面,横亘在血衣楼—离魂峡—禁地这一大片区域的地表之下,有一片鲜为人知的更加庞大的地宫建筑群才是隐藏在海平面之下的巨型冰山。
他踩的地方是整座地宫群核心区域的入口,垂直于脚下数百米的地方——————
他还清晰地记得当年孩童的自己,跟着一大群同龄的童男童女,走到这里,抬起稚嫩的小头颅,看着眼前堪称仙境的景色:似九天银河落下的金色光河环绕头顶,提供给这处庞大地洞永恒的光源,而在视线极尽处,静静矗立着一座庞然巨物,如同远古凶兽般盘踞着的宏伟建筑,依稀可见无数的小人在凶兽“背部”的亭台楼阁间有序迅速的来来回回,给这座庞然巨楼梳洗着晨曦的灰土。
自己的周围成纺锤型站立着侍女,统一制式的服装装饰,素白色的长袍,双手交叉腹部,微微垂头,表情严肃,而在远处有着一行人走了过来,不见她们怎么样挪步,却如同蜂蝶一般,翩翩然来到了这次新进的孩童之间,并没有寻常的开场白,介绍一下背景资料,而是如同逛街边的小摊般,随意的在孩童之间穿梭自如,而孩童之间的间隙对她们而言如同脚下的这条宽阔大道,数息之间,这行人回到了不远处,分列而立,南溟总觉得刚才有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一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后颈,引来那行女子无声的讥笑。
这个时候,从远处影影绰绰间,走来一位妆容华贵的女子,视觉上的踱步,实际上的急掠,在她的身上毫不矛盾,身穿的是大红色的宫廷礼服,点缀着金色的曼陀罗,脸上的金色面具铺染了一朵妖异的血红曼陀罗,整个人的气场极强,自然而然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随后侍女和刚才的女子都不免的低下了头,避免直视,而孩童也大多因为无形压力寂静无声,低下了头,而南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着金色面具下那双冷漠的眼睛后,此生就注定与此纠缠不清了。
“七月十七,又是一年了。”南溟举高了伞,让一点雨落入伞中,闭起了眼睛,清冷的雨水混杂着呼啸的风声入耳,让他有了片刻的宁静,“祝君小丫头,既然也来了,就出来吧。”而在南溟身后的枯木间,走出了撑着红纸伞的小孩子,长着一张惹人怜爱的娃娃脸,湛蓝色的长袍穿在他瘦弱的身子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他却无动于衷,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南溟:“溟哥,每年你都是最早来的。”
“呵,我倒是希望那一次自己也是第一个到的。”听到南溟口中的苦涩,祝君也不免握紧了伞柄:“那一次,我们都有错,你不必一直替我们承担。”南溟无声的笑了笑,对祝君招了招手。祝君走了过去,和南溟并肩,看着已然废墟的禁地,耳边甚至还回响着当年他们三人的怒吼:“别管我们!!快走!”鹤林、明忠、晏纯,为了掩护其余人的安全撤离,甘愿断后,与数倍于己的敌人一同葬身于此。
祝君看着眼前的废墟,无悲无喜:“溟哥,我们的过去已经在这里被彻底埋葬,你还是不愿意放下吗?”南溟的指节发白,声调依然平淡:“你不也和我一样吗?咱们都是属于过去的幽魂,我们不属于这个破败的世间。”祝君看着南溟冷峻的侧脸,回想起当年的温暖岁月,那如同头顶金色银河般的和煦怡人,却在那几日被天降的黑暗彻底断送,他喃喃的说道:“可是,主人她......”南溟轻笑了一声:“祝君,你我也寻了七年了吧,我依然不知道秦....主人的丁点消息,那一夜突破地下的重围后,在出口,鹤林的拳、明忠的萧、晏纯的刃,都为了掩护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身亡命殒,我亲眼看着他们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神被死亡吞没,我却没有时间难过,因为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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