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1/2)
赵府众家厮依着赖白的描绘,拐来绕去,在一处僻静胡同尾找到了胡家小院。
敲了半天门方开。门内站着一位四十出头的妇女,穿着锦缎子的坎肩,粉绿色内衬,红花织锦裤,脚蹬一双半旧绣花鞋。只见她:
半老未老徐娘脸,似妖非妖弯月眉。开口未语三分笑,欢言不及手先行。一看就是专干暗门的老鸨打扮。
胡妈妈看到一众人等,已猜出八九分来意,即刻满脸堆笑的侧身引入。
小厮的领班喜旺为保险起见,忙连连作揖,细问此处是否有一位名为赵吴功的宿客。胡妈妈点头默许,将众人引至耳房静待,她转内通报。
赵吴功这几日已与胡家姐妹混熟,此时正在厢房内与胡红、胡兰逗乐玩耍,不期胡妈妈推门而入。他便吩咐胡妈置酒买肉,再去派个小厮去请赖白。
此时,赵吴功已无分文,身上再也掐不出任何油花,因此胡妈已不耐烦他。狠心撵出去呢,又恐日后失了一位富客。今日见赵府内众家厮找上门,正好顺水推舟把他送回去,两下便宜。
胡妈妈没有接赵吴功的话茬,只说赵公子连日离家,好歹回家一趟,府上家厮已上门候着,现在耳房歇息。
赵吴功听后,先是一惊,后轻叹一声,将胡红、胡兰拦腰搂入怀里呢喃了一会儿,许下海誓山盟,方依依不舍走出厢房。
曾祖母与爷爷赵吴功再次团聚,自是喜不自禁。至于爷爷的潜逃之过,也就撇过不谈了。
又过了几日,赵吴功居家有些无聊。借口出去厮混,又被曾祖母厉颜拒了。因此,面上有些悻悻然,一个人在花园里发呆叹息。
门房的领班喜旺,碰巧从花园经过,看到赵吴功如此情景,已知一二。便走上前搭讪,随聊了几句闲话,给赵吴功出了个主意,让他起个由头,在家里办两桌酒席,邀些同年朋友在家聚聚,岂不两便?
赵吴功闻听喜上眉梢,随即安排喜旺去办理。拟名单,定日期,下邀贴,逐一落实。
只要赵吴功不出去厮混,闯祸,至于在赵府内如何折腾,曾祖母并不关心。
到了那日清晨,花园内众丫鬟、小厮就开始拉横幕、布桌椅、搭戏台,折腾至日上三竿方休。过午,邀请的说书先生及戏班人员也陆续到场,候着。
赖白第一个先到,手里提着两只野鸡,交给门上。自己则轻车熟路的直奔后花园,见到赵吴功后彼此寒暄,简叙阔别近况。赖白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瞧着四下无人,便向赵吴功透漏——胡家小院两姐妹胡红、胡兰十分挂念。何不趁今日机会,找两顶小轿抬了她俩来,唱歌助兴岂不同乐?
赵吴功闻之有理,便吩咐喜旺派人去接。
没一会儿,受邀的人员陆续上门,推推搡搡坐了两桌。这些人自是一起玩惯的,亦不谦让,按座次自行落座。除赖白坐在第一桌下首面东外,此桌还有赵吴功,刘金铭、徐谭、陈晖、李玉。第二桌则是白流、吕顺义、乔明光、徐宝奇、杨武、楚若风。
第一桌除赖白外,其他人均是胡田县商贾富户,祖上也皆是“胡商”成员,与赵府是世交,子弟们多有来往,彼此相熟。第二桌便是地位稍低,没什么钱财,单靠尾随在这些富家公子后面蹭吃蹭喝。例如杨武这个街溜子,便是不请自来者。
按理说,赖白不配坐在第一桌。不过赵吴功与他臭气相投,也因赖家祖上也是名户,因此高看他一眼,依然让他坐在第一桌。
除赖白外,赵吴功与李玉也私交颇深。李玉和赵吴功家世差不多,祖上世代居住在胡田县,以海贸为生。李玉的父亲与赵吴功父亲是生死之交:
据说,有一次去暹罗国进货,赵、李两家的祖上去了一处偏远村落。许是因交涉人员触犯了当地宗教习俗,许是导游人员沟通不当——结果发生了火拼事件。当时随行人员不多,寡不敌众,李玉的父亲深中数刀,鲜血直喷。赵横才背部也砍中了几刀,刀口不深,暂未危及生命。由于地处国外,言语不通,情况十分危及。赵横才冒死将李玉父亲背在身上狂奔,趁追人不备,滑入深坑密草处才逃过一劫。
当然,赵横才救李玉父亲,除了因为他俩是同乡外,最重要的是李玉父亲身上带着钱票和通行符。赵横才将李玉父亲伤口包扎好,就地扎营。又潜到别处村落里购置了药材、食物,一连将养了半月有余,李玉父亲能下地行走,方离开回到船上。经此一事,李玉父亲便和赵横才结拜为生死兄弟,因此两家关系极好。
撇开此处不谈,单说赵吴功宴请各交好同年欢聚一事。此时,两顶小轿正缓缓抬入帘后,赵吴功知是胡家姐妹来了。
戏班领头拿点戏册给赵吴功看。赵吴功谦让了一圈,无人点戏,便点了出《琵琶记》《张生求姻》,又嘱咐余下的挑戏班拿手的上演即可。
宴中觥筹交错,幕后是吟唱绵绵。园内众丫鬟、小厮也乐的借此消遣一番,对台上的戏剧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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