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天晴医馆(1/2)
中朔王朝边塞,建宁城,天晴医馆。
天光熹微,刚过卯时,已经有不少病人趴在医馆半掩着的大门外探头张望。
呻吟声、咳嗽声与赶集的车马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实在想象不到此刻建宁城内的大部分人尚在梦乡。
“进来吧。”一句带着起床气的男子声音嗡声传来。
此话一出,医馆外众人都面显喜色,随即一贯而入,之后又在一句“先来后到,依次排队”的吆喝声中,排成一列。
此刻的医馆内,有一中年男子已经坐在了长案一侧。
他头戴毡帽,留着两撇胡须,一袭直缝儒衫挂到靴底,离人还没有多远,便有一股浓重草药味扑面而去。
要说面相,这中年人也是鼻正口方,浓眉大眼,想必年轻时也是一英武小生,只是此刻的他半边脸格外红肿,留有一道轮廓清晰的五指印。
排在首位的病人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婆,她以围巾遮住口鼻,颤颤巍巍地坐在了桌案前,待她看清中年男子脸上的“五指山”,露在外面的双眼登时眯成两道月牙。
“毛大夫,这是又藏私房钱被抓到了?”还没等中年人探问阿婆病情,阿婆却先关心起大夫的脸。
这被阿婆唤作“毛大夫”的中年人便是天晴医馆的主人,名字倒也简洁得很,叫做“毛二”。
此人来到建宁城开办医馆不到两年光景,就凭借着手到病除、妙手回春的医术誉满全城。
不过让毛二出名的除了医术,还有他的“惧内”怕老婆——毕竟他去年迎娶的,可是城内赫赫有名的“甲元楼”之主...
面对阿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一问,毛二尬笑一声,敷衍地应道:
“这个嘛......我自己打的,早上起来脸上有只蚊子,我自己劲儿用大了一点儿。”
阿婆听到毛二“硬气”的回答,眼中笑意更浓,心中早已笃定了真相,偏在这时,她突然一阵急咳,身子不禁向前倾倒,赶忙用手掩向口鼻。
排在队列后面的病人,见阿婆咳的严重,有几个也流露出感同身受的神情,看来他们来到医馆也是患了类似的病症。
“小风,取针”毛二见状,眉头一簇,扭头朝医馆内堂喊了一嗓子。
毛二话音刚落,就见内堂门帘一掀,探出一颗小脑袋,竟是一十几岁模样的少年郎。
这少年面庞椭圆,有一双清澈大眼,龇出一口小白牙回应道:“得嘞,老毛!”
四个字说完,少年脑袋一缩,须臾之后待他又一次疾步窜出时,手上已经多出了一只精巧木箱。
“咳多久了?”毛二接过少年呈上的木箱,盖子一掀露出里面的物件。
木箱之内,放有纤细如牛毛的金针、银针各十二根,在朝阳照耀下熠熠闪光。
“昨夜便开始发病......咳咳咳!咳得实在睡不着觉......咳!”阿婆话说的断断续续,在毛大夫的示意下伸出了一只胳臂。
毛二探指搭脉,同时将两根银针分别扎在了阿婆的手指和臂窝处,被施针的阿婆受了微痛,立时瞳孔一缩,但咳嗽却止住了。
有一个患者见毛二施针止咳,不禁冒出一句:“厉害了,还真就两针!”
这话引得多人连连点头。
方才少年带上来的二十四根金银细针,是毛二的成名宝物,又因为毛二施针,往往两针之内便见效用,不少受益的百姓私下给毛二起了个昵称——“毛二针”。
“咦?”毛二见阿婆咳嗽立止并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反而沉吟片刻,又让阿婆摘掉围巾,查看了咽喉。
医道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今日毛大夫搭到的脉象令他产生了些许困惑——怎地这阿婆不像是肺病,倒似是中毒?
“最近可有吃喝过不干净的东西?”问话之间,毛二从桌案下抽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个方子,揉成一纸球往后便是一抛。
一条大黄狗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口叼纸球后一溜烟地跑进了内堂的门帘。
黄狗出场的片刻功夫,医馆内众人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大部分人习以为常,而第一次来此求医的几名好酒之人则使劲儿用鼻子嗅了几下。
这条黄狗是甲元楼主人,也就是毛二夫人的爱宠,今天毛二脸上的这座“五指山”,这黄狗可是功不可没......
“老婆子我口味清淡,吃的都是自家种的新鲜菜,喝的也是煮沸腾的山泉水。”阿婆脸色渐好,悠悠回答道。
“行吧,那阿婆你稍等,待会儿小风抓好药,记得一日三服,待不咳了停药即可。”没从阿婆口中获得太多信息,毛二便嘱咐了几句,最后又补充道:
“药费十个银币,您丢老地方就好。”
顺着毛二探手点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在医馆庭院的东北角,有一口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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