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尘缘灭(1/2)
一番纵马疾驰，一人一瓶到了京郊外的逢春村。
蒋菀虽没来过此处，但是却听萧煜念叨过许多次，这里的鸢尾花盛放之时，让天地为之失色。
可惜，她要错过了。
秦诃下了马连气都没顾的上喘一口就直接飞奔到萧煜住的客间。
鸡鸣声响起，蒋菀也顾不上了，“倏”地从瓶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目光匆匆搜寻着萧煜的身影。
萧煜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本来这容貌和气度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这病白一添，更像个渡劫完要飞升的仙人了。
蒋菀忍着疼环顾四周，暂时没有看到大鬼和小鬼来索命的鬼影，心稍稍放下了些，突然瞧见了床榻边上还守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娇美小娘子，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公主。
新朝公主有三位，姜家还没倒台时她曾见过的，每一位都是十足貌美，她一个女子见了都走不动道。不知这座公主府住的是哪位美人公主。
“公主，汤药煎好了。”一个女使从外头进来，手机端着一碗热腾腾飘着苦味的黢黑药汁。
蒋菀又四处看了看，猜测萧煜应该丢不了命吧，大鬼小鬼都不在。
“蒋菀，你还不跟我们回去吗？这瓶子的灵力坚持不了太久了，待它灵力全无之时，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日啊！”大鬼“咻”地一下飞到了蒋菀身侧，语气幽幽然。
蒋菀这是第一次这么不想见到大鬼小鬼，她语气沉静，“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是劝我投胎还是来索他的命？”
“这就要看你了，这魂儿必须跟我们走一个。”小鬼嬉皮笑脸，欠了吧嗖的飘到她另一侧。
蒋菀皱着眉，刚想骂鬼，就听见公主没好气地对着萧煜絮絮叨叨了一大串子话：“你说说你，人家活着的时候你不想着光明正大地爱护她，非要偷偷摸摸地帮人家报仇，因为怕唐突佳人。现在好了，你可以下去陪她了。”
“你为人端方是好的，可是也不能太端直了啊，你们君子表达情意的方式太内敛了，我是在理解不了。要不我教你下去之后见到她要怎么说。”
“你下去之后，告诉莞儿小娘子，你是为了帮她翻她家的案子才遭了那劳什子蓦兰国的暗算。你帮她和她家人把仇人都弄到地底下去了，你问她看到了没。最重要的，你跟她说这些奸人只是前菜。”
“我回头等你凉透了就把你攒的田产铺面奇珍异宝啥的兑成纸钱给你两口子烧下去。我抽两成你没意见吧？”
“哎哎哎，你手指头别抽抽，我不昧了，不动你的钱还不成吗！”
“那蒋家小娘子我是见过的，那时候我们一家子还是前朝臣子的时候，在宫宴上遥遥见过她几面，生的那叫一个绝色。我还听贵女们说她为人是很和善的，也十足的古灵精怪，对我胃口。要不是那时我家横生变故被贬出京，兴许还能从中撮合一二。”
公主说完叹了口气，把目光停在了秦诃腰间的天青色瓷瓶，“把瓷瓶留下，我们出去吧。”
蒋菀被秦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萧煜的枕畔，她等到所有出了屋子后，才卸下克制，用手轻抚了一下萧煜的脸庞。
见多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他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让她没由来的心慌，她不喜欢，也看不惯。
“你这厮，年纪轻轻的，莫要学我英年早逝。你醒了，一定要多给我供些香火，我实在…………过不了苦日子。这样也不负我舍了这条命还给你。”蒋菀抬头透过窗子望了眼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最后轻声呢喃，“我也想看看那鸢尾花，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吃的。你好好活着，辅佐新帝创造一个河清海晏的盛世。我投胎为人，日子也能过得好。萧煜，珍重。”
大鬼和小鬼为了稳住乾坤瓶的形态，已然耗损了大量阴元，但是都默契地不忍开口催促。
蒋菀抽身而出，那一刻，瓷瓶乍破，清脆的迸裂声突兀地在静谧的屋里响起，如寂静四野中鹤唳猿蹄四起，凄惶悲戚。
大鬼眼疾手快地撑开荫魂伞，为蒋菀遮蔽灼烧鬼魂的阳光，小鬼与此同时也迅速撑开还魂伞，将萧煜魂魄归了位。
嘹亮的鸡鸣声响起，阴阳通道关闭，三鬼消失在房间里。
到了下面，光照是借月的莹莹之光，月为阴，不会对鬼魂有伤害。
和上面节气是对应的，阴间也是倒春寒时候，阴风飒飒，蒋菀被这阴寒冻的瑟瑟发抖，她在适温的乾坤瓶里待了这多年头，猛地一出来，还真是禁受不住。
大鬼瞅着蒋菀冻的直打哆嗦，走到一家纸衣店，买了一件大氅给她。
“大、大、大恩不…言谢…”蒋菀哆哆嗦嗦地接过大鬼递来的大氅往身上一披一裹，才缓过来点，“活过来了。”
大鬼一脸嫌弃，“当了这么久孤魂野鬼，还畏冷热，真丢脸。”他又看了一眼小鬼，见他还在捣鼓还魂伞，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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