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似梦非梦(1/2)
仲春时节，天还未还暖，又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覆在了初春积雪上，冬衣尚不能褪去。
仙阙山脚下有个杏花村，杏花村后头有一片杏花林。
山洞里，一个梳着双丫髻的粉衣小女使一脸苦恼，睁着滴溜圆的眼睛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的主子。
“姐儿，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要不然还是回去跟大娘子投案坦白吧，这里实在是……”小女使话还未说完，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她冻的一哆嗦，“啊啾！”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姐儿，虽然您摔坏的那盒香膏很贵，但是亲情价更高，大娘子肯定是不会责骂您的。”小女使揉揉鼻子，又接着说，语气里是十足的肯定。
但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她吓得连连摇头，“还是在这里待着吧，大娘子肯定要打手板的，虽然是您挨打，嘶，但是奴婢看着都疼。”
蒋菀不知道自己是被冻醒的还是被念叨醒的，她一个猛子坐起来，崩溃地叫嚷：“你们两个鬼有完没完啊，我死了睡个觉都不安生！”
小女使“哇”地一声一把抱住蒋菀，噼里啪啦像放爆竹一样说个不停，“哇哇哇！姐儿你别吓我，我最怕鬼了！救命救命。”
蒋菀低头看清了小女使的容貌，陷入深深的震惊，长久缓不过来神，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小酒儿？”
小酒儿死死地抱着蒋菀，声音都在颤抖，“没事，姐儿，我抱着你，鬼先吃我。”
“啊！鬼啊！”蒋菀两手高高乍起，叫声凄惨。
“啊！鬼啊！救命救命，饶命饶命！”小酒儿手脚并用地爬向洞口，还不忘抽出一只手拽走蒋菀。
蒋菀被拉了个侧翻，这一翻倒让她回过神来，但是她也弄不清楚状况啊，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
大鬼和小鬼去哪儿了？小酒儿不是四年前生了场大病走了吗，按时间推算，她们二人不应该碰的上面，小酒儿应该早就投胎为人了啊。
她一把抓住小酒儿的脚踝，“回来，小酒儿，没有鬼没有鬼！”
小酒儿也是清醒过来，要真有鬼她们早就被吃掉了，那还能容她咋呼这么久。
她气鼓鼓地撅着嘴转过头，控诉蒋菀：“姐儿，你吓唬奴婢！”
蒋菀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我以为你是鬼呢。”
小酒儿委屈地瘪嘴，“姐儿，奴婢容貌生的那么吓人吗？”
蒋菀连连摆手，“我做了个噩梦，梦见鬼了。小酒儿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是鬼嘛。”她哄了许久，小酒儿才娇憨地“咯咯”笑了。
雪停了，天空雾霭朦胧，如蒋菀此时的处境，脑海中一片混沌，思绪纷乱，看不清也理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像进了一场虚幻之境。
“爹娘呢？”蒋菀暂时不想管那么多，不论是死后遗梦也好，回魂到阳间也好，她都想见见爹娘和兄长姊妹。
小酒儿有些不确定蒋菀是什么意思，“主君主母应当还在寺里。姐儿，你是要主动投案了吗？”
“投什么案啊你这傻妮子。”蒋菀撂下一句话就朝外跑去，林子里少人来，雪积了一个长冬，没过了小儿的膝盖。
蒋菀身量略高些，可雪也没及膝下一寸，走来也十分费劲，好在新雪没有盖住来时踏出的脚印，一主一仆踩着脚印艰难地出了杏林。
虽然离开杏林村十四五年了，但是蒋菀在余生的日子里脑海中无数次描绘着那里的一景一物，时常怀念着幼时自己的纯真欢乐与一家人宁静美好的生活。
蒋菀一口气跑进了村子，她贪婪的将周围的一切揽入眼中。
村口的百年枣树最抓人眼球，那是全村人在枣子成熟时会一起在树下用枣子做吃食，一起载歌载舞分享自己在村外所见所闻的天然集会，每逢黄昏热闹非凡。
那院子门口扫的干干净净的是一个做面食特别好吃的大娘的居所，她嘴一馋就会跑到她家里去讨面吃，记忆虽然很模糊了，忘记了大娘姓名和样貌，但是她深深地记得大娘是个很热心肠的人，待人很好，对她格外好。
那门口木柴枯树堆放的整整齐齐的人家，她忘了主人是谁，但她记得有一次玩儿累了路过这家人门前，那被垒在门前当柴烧的橘子树上挂着一只独果，她饥渴难耐摘了下来三两下咽了肚，她再也没有吃过比那更甜如蜜糖的橘子。
还有那坡上第一户人家，房子特别大，熬的白薯粥格外香甜可口，她每次在家吃完晚饭都要再去蹭一碗粥喝。
蒋菀看到了自己家的院子，紧挨着自家院子的主人是个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他有一屋子的红薯白薯，她每次馋了就到隔壁老爷爷那里去。
所以小时候的自己胖嘟嘟的像个大白萝卜，从晌午饭后，从村尾吃到村头，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她是吃百家饭长到半大的。
蒋菀到了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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