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毛奇兵营(3/5)
永一听了卧室里孩子的对话,心中暗暗称奇。小国毓从来不肯服输,被念娣云淡风轻地教训了一顿,居然不气不恼。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丁永一只知念娣一直随章禹莲学琴,却不知道她也读了许多书。见她向自己走来,丁永一不由得多看了念娣几眼。
(▲古琴)
“爷爷去歇息吧!”念娣说:“鸿渐睡了!哭得久,自是头晕头痛,睡了也好。听招娣说,晚饭没好好吃。我在这儿守着,等醒了,我去厨房热了饭菜。爷爷放心就是。”
丁永一点点头,心里稍微安慰。这一整天,总算有个懂事省心的。他离开国毓的屋时,听到身后念娣小声交待妹妹。“今晚我守着鸿渐,你去陪二娘睡!我看二娘脸色不太好,手攥着衣角,似乎有痛……”招娣好像不愿意,自己也要留在这里。念娣又劝,“你过去睡,务必警醒些。听了不好,无论多晚,赶紧去拍奶奶的门叫人……你陪二娘,奶奶也能睡得安稳些。若是二娘生了,咱们小孩子,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半夜,烛火已熄。
小国毓为急所醒。他扭头见姐姐念娣趴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已沉沉睡去。小国毓轻轻抽出手,拉过被子,给姐姐盖了大半个身子。他悄悄地下床,看念娣熟睡的样子,童心突然泛起。若在她的脸上画上包公胡子,一定有趣极了。他忍着急,蹑手蹑脚地取来笔墨。提笔要画的时候,觉得在那张俊俏的脸画上髯口,黑乎乎地涂上一片,应该很丑。他想了想,抿嘴偷偷地笑着,在念娣的脸上,画上了德国人的卷曲胡须。
念娣不像国毓、招娣,白天从不睡午觉。她每天练完琴,就赶紧回粥铺帮忙。累了一天,笔蘸了墨画在嘴边,居然没醒。胡子画好一半,半张脸压在下面。小国毓捂着嘴吃吃地笑,提笔守在一边,忍着内急,耐心地等待画另一半胡子的时机。
寂静的夜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呼喝之声。
丁国毓马上丢下笔,来到院子里。声音稍微真切,是远处的人马吵杂之声,西面的夜空亮了起来,红通通的火光。小国毓悄悄打开院门,来到街上。他贴着墙边的黑暗,循着声音和火光跑去。
顺着街道,没出去多远,就见两个人飞奔而来。后面远远地追来一队德国骑兵,紧接着几声枪响。前面那人踉跄了一下,显然是中了一枪。小国毓眼尖,认出跑在后面的是三爹丁廷武。
(▲青岛德军组建的华人连)
丁廷武混入华人连,目的就是瓦解这只德国人组建的队伍。到了年底,华人连队一半的人都做了逃兵,而且是带着武器一起出逃。有了马和枪,丁廷武带着兄弟们,白天在华人连正常操练,夜间溜出来,四处袭击德军部队。这种袭扰给德军带来许多麻烦,但抗德义士们也面临巨大的威胁,尤其是凤台岭附近的德军驻军。
凤台岭,原名烽台岭,因山顶上有明代的烽火台而得名。德军占领青岛之后,将它更为毛尔提克山,也称毛奇山。山下驻扎着一小队德国马队,当地的百姓俗称“马房子”。这只部队设施简陋,人数不多,但担负着巡逻、侦察和通信任务,位置恰好在青岛的中心腹地。德国骑兵小分队每天从这里出发,骑马去青岛周边地区巡逻。抗德义士们在行动中,屡次吃了这只骑兵部队的大亏。于是,谋划将其拔掉。
青岛市区,军户骑兵白天很难进入,骑马超速立刻有巡捕拦截。端掉马房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火攻。点燃草料马棚,之后趁乱夺马逃走。火烧马房子,去了十几个人。远远地看着,只有几个德国士兵燃着篝火,谁知却是德军的布下的陷阱。那些简易的活动平房和军用帐篷之中,冲出许多全副武装的德军。
(▲德国士兵)
丁廷武和傅初二为掩护兄弟们撤退,各自拎着一只火把,吸引了大部分德军,沿着东镇路亡命奔逃。
只有进入台东镇的棋盘街,在民居中藏起来,才可能在德军骑兵的追击下逃生。
二人眼看就进棋盘街,傅初二却中了一枪。丁廷武哪肯丢下生死兄弟独自逃命。他扛起傅初二,继续拼命地跑。
眼看后面德国骑兵追了上来……
小国毓在黑暗中压低声音叫:“三爹……”
丁廷武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小国毓在黑暗中窜向街的对面。那里是一户台东镇居民的墙外,两块石头架着木板,上面堆着冬天当柴的地瓜蔓、玉米杆。小国毓飞快地跑过去,撩起干枯的地瓜蔓,露出平日和小伙伴们捉迷藏时的洞口。丁廷武背着伤者逃,定会被捉。他顾不得细想,径直奔了过去,将傅初二塞入洞中。
两个孩子藏在里面很富裕的洞,被一个大人填得满满的。
丁廷武从柴垛上扯下几把,将兄弟藏了,拉着侄儿又逃。小国毓回头看,发现傅初二钻的时候,在石头上扶了一下,赫然一个血手印盖在上面。德军马蹄声已至街角。丁国毓使劲甩开三爹的手,跑了回去。丁廷武反手去拉,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就地一个侧滚,贴着墙边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