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记忆的碎片(1/2)
1
办升学宴,是我人生第一次向紧张宣战,舞台上聚光灯闪烁的感觉,令我恐惧,因为紧张,甚至连续几天感觉不到饿。
升学宴前几天每顿饭都是一口即饱,直到宴席开始,我被要求上台说了感言,我像小老鼠一样吱吱说了几句,像模像样地感谢了台下的那群人。虽然台下七姑八姨热烈鼓掌,但我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很丢脸。
那天如果他不走过来,我甚至不愿承认他来过我的升学宴。
升学宴上同学坐了两桌,他是唯一一个不请自来的。菜过五味,他从隔壁桌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在那之前,我以为下了舞台的我今天再也不会紧张了。
他那会初露长高的端倪,我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抬起头,仰视着……袁伟抬起白皙的手臂,一脸笑容,用手指沾了啤酒,向上甩去,“一杯敬天”……“一杯敬地”……
没错,不愧是他!
我还是站起来接受了他敬过天地之后的“第三杯”敬酒,一饮而尽,心里顿觉委屈。被迫表演的宴席、不咸不淡的宾客、尴尬的迎来送往都没有让我委屈,只是那一杯他举起的酒,在我胸膛划开一条缝隙,一股委屈倾泻而出。
音乐轰隆。饮罢,他微笑着得意地走回座位。
与我同席的女同学们纷纷唏嘘,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保持平静,低下头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鱿鱼。
宴会结束后,我送同学们返回酒店,大家在一起热烈地打起扑克。我独自歪在床边,回复他的留言。
在网上空间我终于卸下防备,我委屈道:“这两天我都没吃饭,你还让我喝酒?”他立即慌了,一条条叮嘱我多喝开水、多喝粥的消息接连发射过来。
时至如今,年近三十我没有什么自信的,但是我笃定18岁的他肯定是真的心疼我的。
2
刚上高中的时候,初中同学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那也是我参加的最后一次初中同学聚会。
那时候大家十五六岁,却总是认为二十五六岁的打扮才是最美,几个月不见的女同学或烫起了卷发,或披散着头发,装作大人模样,男生们却还是调皮模样,只是学会了抽烟。
那天我们给一个女生过生日,吹完蜡烛,大家互相抹了一脸蛋糕,嬉闹累了,确认“安全”后,我躺一张小床上看手机,袁亦臻和几个同学聊着天走进来,房间只有四张床,没有凳子,他自然而然地坐在我的床边。
他们一直聊着天,笑声不断,我顺势往一侧挪了挪,背对着他们侧身躺过去,让开了地方给他。
过了良久。突然,一只白胖的小手夹着烟头出现在我的视线前,一脸疑惑?
“来点嘛?”
我的心头顿生一股疑惑和厌恶感,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就别过头去。
那是我们在同学聚会上唯一的互动行为,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递烟给我,为什么会认为我也可以抽烟的?还是,只因为那是他亲口点燃的?
3
考上高中他用零花钱买了一部二手翻盖手机,双屏幕还带一圈跑马灯,样子十分靓丽。
他原本是有一部手机的,不知为何又买了一部,当他向我炫耀时,我压制心里的欣赏,一味指责他浪费、像个败家子。
他只是笑着回了我一句:“这里面只存你的号码。”
那时我就发现:如果二人同时低头不语,一起走的路就会变得漫长许多。
4
我和他一起去过一次KTV,当然,是在很多同学的簇拥之下。对于8岁开始听磁带和碟片、从小有着声控情节的我来说,其实心里是九分欢喜的,唯一缺的一分,就是他也在。
我们分别坐在包厢里离得最远的两个角落,那是我刻意选择的结果。举办人点了很多酒,场子渐渐开始热起来,大家接二连三唱了起来,从有来有往、彼此谦让很快地演变成了麦克风争夺战。
他默默从角落站起来,点了一首张信哲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看清楚字幕,他唱着唱着身影离我越来越近,虽然唱歌时全程没有和我对视,但他逐渐逼近的感觉让我心里越来越紧张。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让你更寂寞,才会陷入感情漩涡……”在酒精作用下,他的声线时而嘶哑,总觉得少了张信哲的深情与浑厚之美。
歌毕,他把麦克风递给了下一个同学,退了两步,顺势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心下一惊:你怎么不回(男生)那边坐?
袁亦臻把脸凑过来:你说什么?
那一刻他的脸离我好近,音乐喧闹,我往上瞥了一眼天花板两只电脑大小的悬挂音箱,无力嘶喊,摇头示意他,假装我什么都没说过。
黑暗的包厢里,镭射灯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滑来滑去,和酒精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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