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小青云，快醒醒，哥哥喂你吃早饭。哎呀，真听话。”半大小子跪在地上，手里拖着一个破碗，里面盛着面糊般的东西，正煞有介事地撬开男孩禁闭的嘴唇，喂食物给他吃。
“呀，你怎么哭了？”看着男孩顺着双颊留下的清泪，半大小子撩起沾满草屑和污垢的衣襟轻轻擦了擦男孩的眼角。随即，也陪着流泪，撇撇嘴，哼唧道：“我不让青云哭，青云受了委屈说给哥哥听，谁若欺负了你，哥哥替你报仇。”
“哥哥……”一声轻吟，睫毛抖动了下，终于，男孩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涕泪满面的小子。
“哥哥你哭啥？”男孩看到小子的窘态，有些啼笑皆非，却也心中一痛。
男孩名叫牧青云，还在襁褓时，就被遗弃在农庄之外，被干农活的老汉捡到。看着粉嘟嘟的小脸，老汉心下一软，便抱回家中扶养。庄户人家，从来就没有多一份余粮，加之，老人家年岁已入不惑之年，行动十分不便，扶养一个孩子，难于上青天。虽如此，但在庄稼人善良的本性驱使下，让他不忍一个小生命就此终结，便将牧青云带回家中。老汉命途多舛，老伴走的早，膝下原有一个儿子，却在捕猎中丧生，生下一个孙子，也是个智障儿。
从此以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汉，艰难的拉扯着两个孩子，一路风风雨雨走来。
而有关牧青云的身世，都是私下里，那些多嘴的乡邻告诉他的。老汉一点都不知晓，一直保守秘密，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对待。
牧青云整八岁，半大小子叫牧蒙，年长牧青云五岁，虽智力低下，却继承了庄户人善良的品格。特别是对牧青云，直叫呵护有加，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弟弟，不愿让他受任何委屈，对于任何不利于牧青云的人或事，他都会挺身而出，极力维护弟弟，甚至为此而歇斯底里的发泄一通。
所以，当牧青云看到牧蒙泪眼汪汪的样子，虽有些滑稽，但心中却很温暖。
“呸呸呸，哥哥，你给我吃什么了？”牧青云嘴中一阵苦涩，迅速吐出被咬烂的食物。
看着地上那一坨黑黝黝的粘稠状东西，牧青云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旁的牧蒙知道做了错事，低着头，习惯性将那根永远噙在嘴里的指头再次塞进嘴中用力地舔舐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牧青云的一举一动。
看着半大小子无辜的眼神，牧青云终于忍不住笑了，追逐着牧蒙向门外跑去。
“嘻嘻哈哈……”声洒下一路。
夜幕下，祖孙三人坐在茅草屋前的木墩上。
老汉拖着疲惫的身体，将一碗参杂着野菜的米粥放在牧青云手中，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好孩子，昨日让你受苦了，都怨爷爷这副贱体，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如果上苍再给我几年的时间，或许，或许……”老汉老泪纵横，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爷爷，您甭说了，都是孙儿拖累您了！”说着，牧青云放下饭碗，低下腰，恭恭敬敬地朝老汉鞠了一躬。
“孩子，你这是为何？”老汉心头微颤，不知眼前的孩子为何做出如此举动。
“爷……爷……”颤音直叫得老汉心里酸酸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爷爷，您就是我的亲爷爷，我牧青云此生永远都不会忘了您的扶养之恩。”说着，牧青云拜倒在地，颤抖着身体不愿意起来。
当得知眼前的老人与他并无血缘关系时，他如雷轰顶，心里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天下惟父母、儿女最为至亲，之间的扶养、赡养乃天经地义，而那些并无血缘关系的扶养，真正做到了无私奉献，这种感情甚至超过骨肉至亲。
看着满头银发，行将就木的老人，牧青云心里一阵绞痛。
“难道你知道了什么？”这时，老汉已隐约意识到，牧青云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嗯！”牧青云重重点了点头，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伸手擦去老人脸颊上的泪痕，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此刻，任谁都无法体会他们心中那种澎湃的情感。
“你要是我的亲孙子，那该有多好！”老汉喃喃自语说道，默默转过身走向茅屋，背影是那样落寞、萧索。
“我就是您的亲孙子，比亲孙子还亲！”看着情绪低落的老人，牧青云扯开嗓子喊道。
只见老人的背影轻轻地抽动着，扭头看了眼牧蒙那小子。
牧蒙捧着一碗米粥正在狼吞虎咽，忽然间，喉管耸动了下，停止了进食，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老一少，这样的气氛很催情，他甚至有种很想落泪的冲动。
深夜，万籁俱寂，草丛里传来声声蝉鸣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辛劳了整日的庄稼人早已入眠，惟牧青云，黑暗中，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从屋顶茅草缝隙里透露出的斑驳月光发呆。
那个梦，是那样的清晰，甚至中年人的模样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了。甚至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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