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吴劳(1/1)
我是在去年11月5日的《生活周刊》上获悉上海译文出版社编审、翻译家吴劳病逝的,顿觉悲伤,就像失去了家里的一位长者。
我有幸遇见吴劳缘于买书。早些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在靠里面一幢小楼第一层开出了一个明亮的书店,主要出售该社出版的翻译书籍。那几年我每月都要去几次买书,现在家里九个书柜里不少西方文史哲名著,绝大多数出自上海译文出版社。当时的营业员练杏娟十分周到常会为我留下开出的书单,我去得更勤了。
有一次,我在另一幢楼走廊浏览图文专栏,一个五官周正的大个子见我一副认真的模样,主动来打招呼,问我有什么要帮助的尽可找他,他是当时的总编办负责人陈家昌。后来,我写了一封长长的有关对西方现代派文学看法的信给他,为此,当时看过此信一位年轻的德语文学编辑还和我通过几封信。
此前,我读过吴劳翻译的《马丁·伊登》、《老人与海》(与鹿金合译)、《卢布林的魔术师》。得知吴劳就在译文室,经我要求陈家昌介绍我去认识了吴劳。他们办公室不小,但周围的书橱和桌上堆满了书,还是显得很拥挤但很温馨。
有一次去见吴劳,正值贾平凹的《废都》畅销一时毁誉参半,我便求教他的看法。他从文学史的角度给出一句言简意赅的评语。这么多年在关于贾平凹的评论中提到《废都》仍见仁见智,我至今没看到如吴劳这样的评论。
我也算半个文学爱好者,印象最深刻的是我有一篇小说稿向吴劳请教,他专门写信给予答复。
洪良:……海明威的《午后之死》是四五十万字的长篇专著,尚无人把该书全部译出。主要写西班牙的斗牛。书名的寓意象德国大作家托马斯曼的中篇小说《死于威尼斯》,也探讨生死问题,可参阅。我认为你这篇小说的成败与否,有一点倒是很重要的,那就是医学方面的描述必须力求精确。国产影片《弧光》写女主人公的精神分裂,是部较好的探索片,可惜编导的医学知识钻研不够。海氏的《丧钟为谁而鸣》中对生死问题做了反复的探讨,把人的天年七十载压缩在七十小时,是否值得探讨亦供参考……吴劳
那时,我还在业余读中文专业。仗着文学评论课作业被老师选中打印出来分发给每个同学,写毕业作业时,便斗胆向指导我的副教授金老师提出,我想得个“优”,你对我要求严点吧!他笑着说好啊。我也读过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永别了,武器》,但最能触动我的还是《老人与海》,老渔夫桑提亚哥是海明威笔下最完美的英雄人物,且籍此反思一战致力探求新价值观念。明知要失败也要奋斗到底的决心。精炼含蓄的文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我在动笔前专门去请教吴劳。他给我提了些指点后,又给我两份海明威研究资料和新出版的《外国文学研究》。后来,我这篇毕业作业果然获得班上为数极少的“优等分”。
《老人与海》也是吴劳译作中影响最深远的。
我向来很景仰每一位外国文学名著翻译家,他们为我打开了一片片天空一扇扇窗户,而对其中唯一遇见有过交往且获得过教益的吴劳更是多了份亲近感。
在吴劳离开我们一年之际谨以小文致以深切的怀念!
吴劳永远活在美国文学爱好者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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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