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伺机而动(二)(1/3)
且说道这队中的第二人乃是昨日帐前议事的随从之一,此人虽早已做好视死如归之打算,然而却如何也未想到,官兵此番到来,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开杀戒。
“将军,这是何意?”那人眼见得几十号手执官刀之人向他们杀来,又听得为首官兵念出此番檄文,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仿佛黑白被颠倒过来一般。
“休得多问,速来受死!”为首那官兵倏地上前,手中钢刀只一挥,那随从话音未落,胸口却多出一块刀伤,足有数寸深,深处见骨。可怜此人,计划周密,未言几句,竟做了自己人的刀下之鬼。
其余几人见势头不对,转身欲走。不料木桥对面,连放冷箭,一时间又射到五六个,这些人叫苦不迭。眼见得这手法,绝非平常草寇所为。想来,定是郑州总兵武帅见钱眼开,佯下诰命,苦也!
“快放箭!休叫这些贼人走脱!”几人未走出数十步,被身后乱箭射中六七处,无一人跑脱。少顷,为首官兵上前去,见此队人马无一逃脱,又见每人身带几十斤包裹,方才大悦,命令手下人清点包裹。古语有云,兵不厌诈。这官兵料定虎跳峡地势险恶,易有伏兵,虽可使用欲擒故纵之计,然张德彪老谋深算,定会想到这一点。故料其会假意以大部人渡河,其余却派小股人马携赈灾银两过桥,见此人等方才路上之吃力状,此包袱中的银两定不在少数。
“报!包裹内全无银两,只有石头!”手下报之,这官兵这才恍然大悟,“不好,将计就计!张德彪,你下的好一步妙棋!”他却不怒反笑。这官兵乃是武帅手下的一员参将,名曰狄壮。生性投机,虽然年轻时练得一身武功,然绝不用正道,却有趋炎附势之喜好。此番前来,也是奉了武帅之命。此人原是随武帅一道伪造身份走马上任的草寇,因此唯其马首是瞻。早年此人于汉中地界打家劫舍时被张德彪所遇,险些在张的手里坏了性命。因此,他对张德彪是恨之入骨,此番誓要报当年一箭之仇。
半晌,他们一行人,撇下这些尸体,向渡口飞奔而去。
张德彪一行人,此时正悄然摸向渡口,方才那几个过桥之人,是队伍里自告奋勇的陪押员与随从,张德彪用了一招将计就计,我可知,彼亦可知。不如佯装过桥,则严振风一伙必在桥上劫之,我队之大部也可保全。
张宇此时则在队伍前方,默而不语。“使者将近数月未归,恐是凶多吉少,倘若郑州官兵对我等所押银两也起了歹心,那时则腹背受敌,该如何是好!”他心中思之,却又无力将其说出口。
“大人,”随从报道,“我远观得桥上有一股烟尘,恐是贼人发现有诈,奔渡口而来矣!”
此时,却见得波涛汹涌的河面,迎风飘来几艘快船,懂行之人一眼便知此船绝非客船。其上之人,也是个个蒙着头巾。手中的朴刀闪着点点寒光。渐渐地,船上之人可以望到河对岸的乱石滩。
有几名走得快的士兵,已到河岸乱石滩处,然而正在其寻找大船时,却望见远处有一丝异样,紧接着,江面上的船中,冷不防飞来一支土箭,正中士兵一旁树干,那士兵一见此情景,立马飞奔回报。
而此时张宇也正欲前往渡口石滩,却见前方士兵疾走来报,才知,江面上此时已然有了五七条满载兵马之船,而那名身着黑甲,五大三粗之人,便是鲁境悍匪,严振风。
“坏了!”张德彪棋差一着,未曾料到严振风一伙皆是些不懂兵法的草寇,他们只知今日押送银两之车马,浩浩荡荡,必不能走木桥,于是皆奔着渡口而来。
张宇眉头紧锁,然今之计,别无他法,只得放手一搏,只见张宇回头道,“渡口恐有贼人,且不在少数。众位将士,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遇此劫,我等,必为大明社稷安危而背水一战!”将士们皆拔出刀来,高呼,“愿为大明肝脑涂地!”
正当此时,张德彪飞马上前,对张宇道,“今番遇此贼人,必是凶多吉少,你且到队伍后头去,我来打先锋!”
“父亲,我已近弱冠之年,有独当一面之力。遇此情景,不如我二人皆在前,奋力冲杀出去,兴许还有生机!”张宇回道。眼下,也不是个犹豫不决之时,张德彪无奈。“也好,我父子今日同众将士,也算为大明尽忠一回!”
然而,有一事张德彪仍然不明,那便是桥上的那道烟尘,在他看来,这伙人却整齐地不像是草寇,莫非......方才张德彪吩咐队伍后方的二十余将士,“先在一旁寻一隐蔽处,将赈灾银运到,尔后我等先与贼人厮杀,待到过后再取不迟。”那名张德彪的亲信连连点头。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只见张宇已横剑立于滩头,望向对过一众目露凶光之人。
“鲁境穷奇,严振风是也!”对过身着黑甲之人也不含糊。只见他上下打量一番张宇,满是横肉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没想到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不到,大明万里江山,却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反倒让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来押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