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苍寥情意重,世道不公我独清 2)(1/2)
回家的路上,赵弈灵碰见一伙子差役,他们不论如何给自己头上的老爷当孙子甚至当狗,还是有着从骨子里瞧不起底层人民的高贵之感。在少年眼里,这些差役都有着丑恶的嘴脸
西北是粮食重镇,每年分春、秋两季征粮。按理来说西北的土地肥沃,民生富庶,即使两次征粮,各家各户也都能剩余一大部分用作口粮或者卖钱补贴家用。再者朝廷征粮也会付给百姓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财,甚至有时比对应的市场价格还要高上许多。这使得百姓也很乐意交征粮。但近年来由于西北边陲的财政赤字严重,外加朝廷最近可能有战乱之忧愁,对下层的征粮愈发严重。另外不知西北除了哪一伙子贪官污吏,对百姓更是横征暴敛,最近的西北不太平。
“老东西,粮呢?我告诉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识相就赶紧掏出来。”
老人用沙哑的嗓音,几近哭喊,苦苦哀求道:“真没啦,真没啦!这是今年第四次征粮啦,我就剩这十几斤面,还得养活全家人呐。老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第四次,很明显,这些差役违反了朝廷的法定,公然对着这些老百姓横征暴敛。
接着就是一阵夹杂着骂街话的拳打脚踢。
这就是赵弈灵喜欢这里却也看不惯这人世间的缘由。
这两年都会像现在一样会有很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来这里,粗暴地从镇子里抢走一袋袋粮食,有时还骂骂咧咧,对镇民施以暴力。
李潜和与他相依为命的爷爷,在接受痛苦的暴刑。
李潜父母在山城里开的杂货铺,小本生意倒也清闲自在,每年盈利的二十几两银子也多数寄回家,并附上一封家书,大概内容只是报喜不报忧,言说一切平安顺遂而已。每年寄来的银子使得李潜和他爷爷过上了两年再镇里不错的日子,爷爷看着和银子一同寄来的家书,总是一边让当时认了一些字的李潜读给他听,一边躺在炕上,闭上双眼慈祥的笑。但两年之后那银子石沉大海,父母也杳无音信。有人说是山城那边出了乱子,很多人都死了。李潜和他爷爷整天提心吊胆,每天都在镇子口盼望,结果只等来了一封用血写在手帕上的书信,只有一句话——“潜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你娘已经变成了鬼。”
在那之后,李潜爷爷只能继续种地养活爷孙两人。但毕竟老人腿脚不好,近几年收成也欠佳,从地里长出的粮食勉强够爷孙俩糊口。李潜并没有对没见过几面对父母有着多少感情,也没有太悲伤。留守的孩子们都一样,无法理解父母的苦心。
赵弈灵本不愿插手这些事情,毕竟差役打人是这几年常有的事情,而且仅仅只是上床躺两天的事情。并不是这少年麻木不仁,而是这世道实在让人寒心。
差役总不至于把人打死……少年如是想着。
可眼前的一幕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人和李潜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打人者早已逃之夭夭。赵弈灵赶紧跑过去,跪在地上用力摇晃着李潜:“李铜钱,李铜钱!你醒醒,天上掉铜板了。”可是放在平时可以无数次吸引李潜的扯淡谎言已经不起作用。
这天大雨瓢泼。
李潜死了,他刚刚过完自己九岁生日,刚刚和小伙伴们分享完自己的一小碗长寿面——一根面条佐以几点葱花,那是他一年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饭了。
李潜爷爷昏倒在镇中郎中家的床上,奄奄一息,即使好起来,也会活在无尽自责与愧疚中。
整个镇子的人都换上了肃静衣裳。这时镇子里不着调的黄大仙在街上闲逛。黄大仙真名不得而知,这个诨名是镇民给起的。他五十多岁了,每天不务正业,仗着自己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算卦册子,竟做起了半仙来。每天扛着个白幡,手里敲着铜锣,高声吆喝:“算灵卦,算灵卦,大流运卦,未卜先知,咱们算算前程,算算祸福,算算因果,算算报应。贫道算卦若不灵验可不收费啊。”村里人都觉得他就是脑袋让驴踢了才会疯疯癫癫如同行尸走肉,每个人唯恐避之不及。可当时给外地地主放牛的谢小栓偏偏不信邪,特意找到黄大仙问:“俺说黄大仙,你这真灵吗?俺咋觉着你是在骗人哩。”黄大仙乐了:“一切姻缘皆在卦象,天地福祸写于符中,小伙子,五行八卦乃是天下万事万物之源头,而贫道正是解开森罗万象之谜的关键人物。”这段话听的谢小栓云里雾里的,不停挠着后脑勺:“打住打住,你说的这些俺也不晓得,这样,你给俺算一卦,看俺这一个月之内会发生什么。”黄大仙伸出五个手指,引得谢小栓一惊:“咋咧,你这咋还要钱哩。你不就是一张嘴一闭嘴,我不给钱。”黄大仙叹了口气:“世态炎凉啊。”他把双手拇指搭在无名指上,不一会就从随身包裹里取出纸笔写下:“生于世上,谁愿无功返,只道仙人安。浮沉飘摇见,一生望眼穿。看那生灵背弃,却怎张口,半数去尽。正所谓人为财鸟为食,呜呼呜呼!”谢小栓不解其中真意,忙问道:“俺说黄大仙,你写的这玩意俺也不认识哩,给俺讲讲怎么个意思。”黄大仙伸出一根食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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