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3)
br/>“这事儿……它不一样。”
昨天晚上易遂予听陈洋说了点他爸的事,正愁他的户口问题,他犹犹豫豫的问陈洋:“要是有可能的话,你愿不愿意上我家的户口?”
陈洋只是点点头,说:“听你的。”过了会儿陈洋又看向他,“可以……改名吗?”
那对深黑幽暗的眸子一暗一明,似乎在期待着一个肯定的回复。易遂予一幅痞子样翘起二郎腿,伸手揽过陈洋的肩膀:“说说呗,想要什么名。”
“……你给我起,什么都行。”陈洋说。
易遂予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什么叫什么都行,你不怕我给你弄个狗蛋二柱子啊?”
陈洋一本正经:“嗯,可以。”
“……我开玩笑的。”
易遂予终于有了个正形,说:“我起名水平不行,你自己起。”
陈洋还是那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回道:“姓易,你定。”
“不是,你真要我来?”
“嗯,随便什么都行。”
“好好好,你可别后悔。”
易遂予风淡云轻的跟晒太阳似的应了下来,陈洋没说的另一半话是什么他不想深究,改就改,改了挺好。
“易若询。”过了一阵子易遂予推开窗户,拿着户口本戳了戳正蹲在阳台上修剪盆栽的陈洋,少年的手臂撑在窗椽边,明朗的声音不可掩藏的语调上扬,“这名字还行么?”
陈洋接过户囗本,打开一看,易若询的三个字方方正正的印刷在纸页上,他愣神的看着那一行行汉字,易遂予不知道陈洋这表情算哭还是算笑,反正完全不是陈洋贯有的生死看淡的面瘫脸,他刚想问陈洋是不是不喜欢这名,就听见后者用一种极其轻松的声音说道:“好听。”
易遂予肩膀一塌,也放松下来,挑起笑道:“喜欢就好。”
“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嘛,用了点非常规手段。”易遂予擦了擦鼻尖,又突然想了起什么,双手抱胸冲陈洋扬起下巴:“别管这个了,现在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了,话说有一点我很介意啊,你整天就第二人称冠我头上,显得咱俩不熟似的,要不以后你就叫我——”
“哥。”
易遂予身形一顿,陈洋笑了,露出一小排乳白色的牙齿,笑意仿佛从心脏处蔓延而来。
易遂予原本抱在胸前的手绕过耳朵扣在后脑勺上,上下挠了挠,反倒显得自己别扭,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重新看向陈洋,那个枯瘦的少年渐渐有了血色,他放下手,应了一声,“嗯。”
易遂予说不上来,他在昭怀县没有亲戚,易远成只说过他们家原本不在这,曾经他以为丝缕无存的血缘感受现在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回来了。
有一个人,此后会和他一起生活,以弟弟的身份。
昭怀县的冬天来得很早。
冷风裹挟着水雾钻进肺腑,呼吸道凉津津的,行人难耐的耸肩缩头从身边擦过。易遂予觉得之前易若询一定被苛待惨了,不然这才多久就已经跟当初完全是两个人了。
易若询的身高拔得很快,眼看着从矮易遂予一个头的小个子蹿到跟他视线平齐,干涩的眼睛变得透亮水润,枯瘦的身躯随着骨骼的生长也渐渐覆盖上均称的血肉,少年人的清俊模样在他立挺的鼻梁骨上向外扩开,眉宇之间似乎总有一种原始朦胧的野性。
易遂予转着笔,叫他一声“洋洋”,他就会放下手中的练习册,抬起黑珍珠似的眼睛看向他哥,问:“怎么了?”
“没事,就想叫叫你。”易遂予痞痞一笑,接着又开始无聊的翻着生物书,江明旋适时补上理由,“他就是吃饱了闲的。”
易遂予往江明旋肩上一趴,“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担心你俩学得走火入魔了调节一下氛围,你俩整天就跟长在板凳上似的不怕发霉啊。”
“我觉得是你自己想玩但找不到人陪。”
易遂予反驳道:“嗯?我很贪玩吗?我明明也在学习!”
江明旋不以为意:“啊,这就是你一节课写两道题的理由?下节课老师就要讲这套卷子你没忘吧?不会我可以教你。”
“去去去,我像不会的吗?”
“不能说很像,根本就一模一样。”
“靠,江明旋你想单挑可以直说。”
“哦,没兴趣。”
又开始了,易若询轻叹了一口气,“哥,现在是自习。”
拿起小本本的班长予以一次红牌警告。两人乖乖闭嘴刷题。
易若询收回目光,他静静的看着写完的试卷,心思却分在了别处。
易遂予有个习惯,下了晩自习回家后,他会不知不觉的就走到阳台上,什么也不干,就是安静的看着外面,有星星的时候看星星,没有的时候看远方绵延的山的黑色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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