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蒙蒙细雨,好似蚕丝织成的薄纱,将群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峰顶入云,沿着山谷流淌而下的溪水,散落着星点人家。
山中阴冷,雨水冰凉,因此少有人出外,周遭里静悄悄地,只听得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既高大又茂盛的苦槠树,枝叶像蒲扇一般伸展出去,刚好有个少年在树下避雨,布衣长裤,一副农家打扮,手中却持着一把木剑,但见他一招使毕,往往需得凝思良久,方才递出下招,动作笨拙且少有连贯,似乎不会功夫,但一招一式之间却尽显自在洒脱。
挥剑斜劈之后,忽见一只体态丰硕的梅花鹿站在身后,正自低头吃草,忽然稚嫩的脸上喜悦无限,灵机一动,挺剑便向那鹿儿刺了过去,那鹿儿受到惊吓“呦”地一声鸣叫,向后疾退两步,两步相较不过尺许,但因出招时全凭好玩儿,倒也没使出全力,可是这一击落空,却使得那少年兴致大起,跟着抢上,使出一招他最拿手的“蛟龙出海”斜刺里直削过去,料那鹿儿定要吃这一记,谁料“咔”地一声,木剑居然被鹿角隔开,只震的他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这样一来,斗志更胜,只见那鹿儿后蹄犁地,不住铆劲,那少年不敢移步,神色肃然,横剑守御,但待了片刻,那头雄鹿举角作势,却不来攻,直瞧的心里发毛,陡然间那少年大喝一声,抢先出手,跨出一步挺剑向雄鹿迎面刺去,说也奇怪,这次雄鹿却毫不退缩,像离弦之箭般向那少年撞了上去。那少年大惊不及躲避,只得硬着头皮闭上了眼,劲灌右臂紧握木剑。
只听得“呦”的一声长鸣,刺耳欲聋,身子向后直飞出去,跌在地上,抬眼寻鹿望去,只见那鹿儿已奔上了远坡。
他定了定神,犹有余悸,正要撑地站起,忽见远处众人簇拥着一辆板车,在细雨中缓缓驶近。他认得其中一人正是自己母亲,拍了拍身上泥土,纵身奔了过去。愈奔愈近,突见母亲却在掩面哭泣,心下更急,奔到近前方得看清,板车上躺着一人奄奄一息,竟是自己父亲,不由得骇然。
忙问:“妈,爹?爹他怎么了?”那妇人四十上下年纪,头上裹着一块红巾,听得儿子询问,想要张口却哭出了声。他推着父亲的身子大叫:“爹!爹!”旁边一个庄稼汉面现苦色,轻声道:“你别晃他,快把你爹推到家中歇息!”
那少年眼中泪水唰地流了下来,“嗯”了一声,走到车尾,同几位伯伯一起推动板车。
到得家中,几位同乡和母亲分别安慰,母亲一一告谢,忙活了一阵,各人均自离去,只留下父亲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边仍自悲伤不止。
那少年在旁瞧着,等母亲哭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妈,爹怎么了?”
那妇人伸手唤他过来在自己身旁坐下,抱着他的头道:“孩儿,我要你记住这人的名字,他叫赵启天!”说到“赵启天”三个字时,咬牙切齿,实是痛恨到了极点。
那少年道:“嗯!孩儿记下了!”
那妇人的目光与儿子的眼神交汇,见他稚嫩的脸庞茫然失措,凶狠痛彻之情转瞬间变得爱怜横溢。
正在这时一个彪形大汉领着一个瘦小的老者走进房来,那大汉和那妇人一照面,便道:“阿嫂,我把刘大夫请来了,给大哥瞧伤。”那少年识得此人是父亲的好友李叔。
那老者撸起袖子,正待把脉,躺在床上的病人突然咳嗽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众人大骇,那妇人取下头上裹着的头巾,一面给丈夫抹去嘴角的血迹,一面忍不住地哭泣,泪滴点点落在那汉子衣上。
那妇人擦毕,一双眼睛直盯着爱夫,站在床边不肯离去。
那老者把着脉,两条白眉渐渐蹙起,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气虚脉弱,内伤甚重...”
李叔抢道:“刘老先生,今日午间我大哥和阿嫂赶集回来,路过李家村,见有恶人欺霸,挺身制止,不料那人却是个练家子,踢了我大哥一脚,以至于一直昏迷不醒,我大哥见义勇为,此乃善举,还请先生多多费心。”说到“挺身制止,见义勇为”之时,手指伤者,愤愤不平。
那老者看向李叔,说道:“你要这么说来,太过见外,老夫即来自当尽力。”跟着奇道:“只踢了一脚么?”说话间眉心更紧。
李叔道:“是的,那人的确厉害,将一个大好青年打残了。”
那妇人惊道:“那...那孩子残了?怎地?他的腰...真断了么?”
李叔道:“是啊,我也是在去请刘大夫时听李家村的人和我所说。”
听他此说,那妇人脸色惨白,缓缓向躺在床上的丈夫望去。
那老者开了几副药让李叔去集上讨了,和那妇人相告而去,妇人不住道谢,心中仍隐隐不安。
那老者姓刘,是这三十里内外的名医,倘若他无法计,只能听天由命了,那妇人回到家中对那少年恨恨地道出恶人的姓名,其实也不知丈夫伤势有多严重,只是她和丈夫一样是嫉恶如仇的人,胸中满腔愤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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