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春夏秋冬”的小聚会(中)(1/2)
“帕帕拉恰,是梵语莲花的意思。这个宝石,粉橙相间,好像夕阳照在粉色莲花上的颜色,又像朝霞或者晚霞。茉茉,你只给了我一个预算,没有更明确的设计方向给我,我就只好去翻你的朋友圈和小金书账号,发现你特别喜欢发日落的照片,我就决定,把你戒指的主石,锁定为帕帕拉恰这种宝石。”
景春莹一边说,一边把帕帕拉恰从镊子上取下,放进模具的槽口中。
模具是铜的,整体造型,以及配钻和其他小彩宝的镶口,都与将来的金托一致,现下从镶嵌工厂里寄回,就是方便设计师请客户来试戴。
夏茉戴上这枚半成品的帕帕拉恰戒指,又好奇地指着周围墨水蓝的石头问:“这些是啥,蓝宝石吗?”
“不,它们叫钴蓝尖晶,”景春莹从工作台边的小型保险柜里拿出一盒裸石,作教学示范,“你们看,这些也是尖晶石,要么红色要么粉色。红色的,很像红宝石,它也确实在很长时间里,被人们误以为是红宝石。尖晶石的硬度很高,又美又稀缺,完全配得上同样算作名贵宝石品类的帕帕拉恰。但我没有选这种艳红色的尖晶做配石,一是因为饱和度过高的尖晶,与帕帕拉恰不配,二是,含有钴元素的尖晶,那种介于黛青和墨水蓝之间的色彩,很像我在黄山写生时,看到群峰后想象的设色国画感觉,更适合表现夕阳映山的意象。”
夏茉听着听着,就好像又回到一个多月前坐在沟村的“山下”咖啡馆外的场景里。
榴红色的霞光铺满天穹,最浓处,是西沉的太阳。斜晖如此慷慨,点染了稻田尽头的每一处黛色山峰。
彼时彼刻,夏茉头顶上,喇叭里传来梁峰质地醇厚的声音: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没错,如果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那个声音,就是眼前这种沉稳又悦情的钴蓝色。
夏茉在短暂的瞬间里,又想起梁峰的手。景春莹和秋爽都把梁峰的微信推给她了,她第一时间就去加人家,始终没被通过。好在秋爽隔一阵就告诉夏茉,梁峰的手拆线了,去医院学习复健了,看着似乎抓握东西在不断地变得正常起来。
“茉茉,怎么样?这个写意的不规则造型,和颜色搭配,包括点缀在帕帕拉恰和尖晶之间的白钻,你有修改意见,就直接和我提。”
景春莹的询问,将夏茉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啊?哦,我觉得挺好,不,是太好了。说实话,我今天看了你的实物才知道,彩色的石头搭配起来,比白色钻石那种只靠闪瞎人眼来秀肌肉的画风,有意思得多。而且,上手哪里老气了,我觉得很酷。就这样,没啥好改的了,你继续做吧。”
夏茉在阳光里缓缓舞动手指,盯着戒指的眼睛里,素来充盈的娇俏张扬、神气活现的情态不见了,真实的满意之外,分明还有几分温柔,就像帕帕拉恰的颜色。
秋爽笑道:“我总算找到比大小姐有优越感的点了,我十年前就喜欢彩色宝石。人的眼睛,为什么牛,就是天生会对各种好看的颜色的敏感嘛。比如小梁那个水彩画铺子,我跟你们说,我平时下乡回来,或者解决纠纷回来,累得像死狗、气得像刺豚鱼时,就吊着最后一丝仙气,爬也要爬到小梁的摊头前,只要捧着咖啡看十分钟那些五颜六色的画片,哎,立马原地满血复活。”
景春莹耐心地等秋书记像开直播似地唠叨畅快,才又拿出另一个首饰托盘。
“秋姐姐,你要送下属的红宝石项链,预算限制在一万以内,我挑的是七十分左右的胖椭圆切割的鸽血红,因为亭部切得不厚,所以看起来和一克拉的视觉差异不大,但是在保证颜色火彩品质到位的前提下,总价低不少,加上镶嵌,九千左右能拿下来。”
秋爽的目光,很快就从盘子里那粒浓如血滴的红宝石上,移到旁边的一片白玉似的底托上。
“这是啥,好像玉兰花的颜色。”秋爽问。
景春莹捻起那片半成品:“这是珍珠的母贝,各种漂亮的海珠和湖珠,就是靠贝壳分泌珍珠质而形成的,所以母贝本身也很漂亮,国外的高级腕表,常用母贝做表盘。但母贝比珍珠便宜很多,而且可以切割打磨成各种形状,我们设计师喜欢用,因为不会太限制美学发挥。秋姐姐,你说你那位下属喜欢昆曲,我就让厂里师傅,把母贝打磨成昆曲旦角戏服里“云肩”的样子,中间嵌上鸽血红。”
“为啥不给她的红宝石,像给我的帕帕拉恰那样,围一些钻?”夏茉插话道。
秋爽假作苦笑:“大小姐,我们公职人员薪水有限,又不像你。我卡着预算,春莹估计绞尽脑汁了。”
景春莹摇头:“用母贝,不光是比钻石便宜,还有两个更重要的考虑。第一,秋姐姐的下属是孕妇,母贝呢有孕育美好的意义。第二,母贝光滑,不像钻石那样有镶嵌的爪钉,我平时观察那些还在喂奶的妈妈们,小婴儿经常会用脸去蹭她们的脖子或者胸口,婴儿皮肤多嫩,金子的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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