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赊刀人与洪先生(1/2)
翌日清晨，小锋还在母亲怀里酣睡，墨均一边帮老爷子切着猪草，一边说道：“公，现在锋锋出世了，往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还要上学，我想出去打工挣点钱，你觉得呢？”墨贤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拿下嘴里叼着的竹烟斗，重新塞了烟丝，叹着气说道：“世道变了，以前种种地盖盖房子也能把你养大娶上媳妇，现在是不行了，上学也贵了，看来是非出去不可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门呐？”此刻墨贤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似乎是对于这山村以外的世界充满了担忧。墨均开口道：“等锋锋满月了，我和大妹就出门，去福建，我去石材厂，大妹去纺织厂。张华他们两口子在那边，到时候有个照应。”墨贤点头同意，“那好，到时候小锋跟着我们就是了，七岁上学之前是不用担心的，当初怎么带大的你就能怎么带大这小锋儿。”
张华是走出山沟最早的年青人，十五岁就出门打工，结婚后也是带着媳妇儿一起出门打工，每年回家过年都会从外面带回来好看的衣服鞋子，同村的人都很羡慕，所以近些年已经有不少人都跟着走出山沟了。当然了，那个时候的山里人去到城市里大都是卖力气的。男的进工地或者采石场，石料厂，搬石板，扛水泥。女的基本都是在纺织厂工作，踩缝纫机缝缝补补的。当然了，也有不少年轻女孩经不住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美艳繁华，又不想进工厂但又没有其他能力，于是或被骗或走投无路地成为了失足少女。他们墨家沟就有这样一位失足少女——墨舞。她是当初跟着张华到的福建，在纺织厂做了半年的工人便和厂里新认识的姐妹辗转去了东莞，跟亲朋说是去卖服装去了。后来每年过年回家都是大包小包新衣服鞋子带回家，全都是上百一件的。全村的人都以为她是在外面做服装生意发了财，一个个羡慕得紧。
墨舞拎着两箱牛奶来到了墨贤家山脚下，按照辈分来说，她是墨贤的侄女，也就是当初墨家先祖随从的后人。墨贤这一脉为主脉，其他墨姓都是当初墨家老祖墨洪随从、奴仆的后代，由于墨舞的父母前几年双双过世，双方老人更是在墨舞未出生时便因当初自然灾害没能活下来，所以，墨舞可以说是一个孤儿了。自打双亲离世，墨贤便收了墨舞做干女儿，一家人也一直对她照顾有加，这使得墨舞对墨贤一家人都十分亲近。
墨舞上了山，看到墨贤和墨均便喊道：“幺公，均哥，在喂猪呀，大妹姐在屋里吗？”之所以叫幺公是因为墨贤是比其他墨家支脉的同龄人大一辈的，所以墨舞已经习惯叫他幺公了。而面对长辈，大多都是跟小辈称呼一样的，比如在墨峰出世之后，墨均就随墨锋叫“公”了。
墨均答到“大妹在屋里，锋锋也在，你进去看看吧。”进屋一阵寒暄之后墨舞便告辞众人，也未留下吃早饭，便准备下山回家。临走时墨贤叫住了墨舞，从手里拿出一个小银手镯，上面挂着三个小铃铛，是刚从小墨峰手腕上取下的。他说道：“小舞，刚才峰峰抓着你的手指不放，看样子是喜欢你的很呀，这个小镯子你放在身上，以后有用。”墨舞不疑有他，收好手镯便下了山。此时就连墨贤也不知道，这只手镯竟会在二十年后重新回到墨峰手里。
墨舞走到自家门口，只见大路上一位风尘仆仆的老汉正背着一个破布包，拄着一根木棍向前走着。山里人民风淳朴，附近这些山村寨子里的人大家基本都是认识的。眼前这个陌生老汉便引起墨舞的注意，于是上前搭话道：“老人家，你是谁呀？要去哪里？”老人抬眼看瞅着墨舞，说道：“我是从南边来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女娃娃，我是来卖刀的，家里还缺不缺要用的刀儿呀？”一边说一边从布包中拿出一把把崭新的菜刀，其中还有一把带木鞘的小刀，异常精美。墨舞好奇地拔出小刀，水波纹路镌刻在上面，刀刃并未开锋，刀柄处挂着一撮紫色流苏，说是刀，其实就是一把十五公分长的匕首罢了。
墨舞看着虽然干净但却衣衫褴褛的老汉，顿时心中升起一丝怜悯，如此年纪还在走街串巷售卖货物，想必生活已是十分艰难。便想买下一把刀，帮老汉一把。“老人家，这刀多少钱呀？”老汉并未直说多少钱，而是反问墨舞：“女娃娃，你要哪一把，这价格可以不一样啊？”在山村，谁家还没有个几把菜刀、柴刀的，墨舞纯粹是为了接济老者罢了。墨舞盯着那把短小的匕首，开口说道：“我就要这把小刀了，多少钱啊？以后可以给我弟弟当玩具。”这弟弟当然说的是小墨锋了。老汉看着墨舞，思索了片刻，便把小匕首放到墨舞手上，说道：“女娃娃，这把小刀不一般啊，这虽然是一把无锋刀，但是用处却很大的，只能用你身上的银子来交换。”墨舞眉头紧皱，要说钞票，她身上倒是不少，就是红票子也有五六张，可这银子.....嗯？只有刚才墨贤交给自己的小银手镯了，难道....墨舞开口道：“我身上没有银子啊，纸币不可以吗？”老汉微微笑着说：“我这刀啊你好好拿着，银子会交到刀的主人手里的，不过要等到整个山村的山土长满杂草，水田荒芜，家家户户空无一人的时候了。”说罢，老汉便自顾自地收起了其余刀具，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墨舞手里拿着小匕首，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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