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镖行大漠(一)(1/1)
风沙甚急,大漠之中刮起风来,黄沙铺天盖地,遮蔽天日。远处一队马车迎着风沙缓缓前进,马车堆满木箱,轮毂深陷黄沙,想必所运之物十分沉重。本立在马车上的镖旗也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人马俱十分辛苦。
一壮汉顶着风沙,快跑了两步,走到队伍最前方向一老者说道:“老大,咱们找个背风处落下脚吧,风沙太大,马走不动了。”
老者道:“风沙太大,如果停下脚步便会被黄沙埋没,此处沙漠中沙盗心狠手辣,虽说他们不会捡这种日子作恶,但还需小心。咱们这趟镖事关重大,万万马虎不得。”
原来这是陕甘一带闻名的扬远镖局,镖局中人武功高强,加之从来都是黑白两道尽心结交,受托押送之物从来没出现过闪失,深得信任。尤其是二当家张从义,游龙银枪稍露寒芒,绿林豪杰莫不匆匆退去。但此次镖行却没有二当家的身影。
“老大,咱们这趟镖押送的到底是什么,那小子一大早抬十箱金子放咱镖局门口,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来找咱们帮忙。”壮汉道。
老者把斗笠放低了些,遮住双目,叹息一声道:“小山,你从小跟我出趟子,镖局里的规矩比谁都懂,只要是咱们接下的镖,就算再苦再难,也要尽心尽力办到。可这趟镖实在是太扎眼,当时那少年来我们镖局托镖时我本想拒绝,但那少年拿出一物,我看后便立马接下这趟镖,你知道为什么吗?”
“莫不是老大最近豪赌欠债,怕被老婆查账,便想留下这些金子填补亏空,哈哈哈。”壮汉从旁打趣道。
老者摸了摸腰上的烟袋,微微笑道:“浑小子净胡说,我虽然好赌,但是从来都有所克制,哪能像你连裤子都输到赌桌上,都三十好几人了,也不快找个婆娘成家立业,还成天吊儿郎当,看着你这不知长进的样子,我这老头子都愁白了头。”
壮汉讪讪笑道:“老子的裤子一脱,往那赌桌上一放,就得顶他百十两银子,谁敢说个不字,那我就可就得撒场野,让他赌场变成那鲍鱼之肆,哈哈哈,说起来也奇怪,每次裤子一脱,白花花的银子就止不住地往回流,看来财神爷还是不愿意看着咱光腚出门啊。”
老者已点着长长的烟袋,吐出的青烟随着大风呼啸散去,风紧沙急,好不容易点着的烟袋也快燃尽。轻轻磕出烟灰,将烟袋还别在腰上,道:“小山,你跟我多久了?”
壮汉道:“我从记事开始就跟着老大学文习武,家里老父老母身体不好,也多亏老大和镖局各位叔父兄弟出钱出力帮助我家,日子才算过得下去。从我十五岁开始出第一趟镖,想来至今也有十八九年了吧。”
老者道:“是啊,有十八年零着三个月了。日子一天天过,就像你家门口那条小河一样,一点一点流。你小时候仗着力大会些功夫,成天欺负村里其他人家的小孩子,你二婶家二蛋还让你扒了裤子吊在树上一下午,都哭哑了,那是我第一次揍你,你还记不记得。”
壮汉道:“哪能不记得,那次让老大揍得屁股都裂成八瓣了,可是打死我我也不讨饶,打死我我也不哭不认错,老大可知其中缘由?”
老者道:“二蛋小时候调皮捣蛋,谁知道他又闯什么祸让你逮到了。”
壮汉道:“还是老大知道我,二蛋那小子不学好,偷看村西王四叔遗孀沐浴不说,还偷人家一只老母鸡,我让他把鸡还回去他偏不,我这脾气一上来,那就得结结实实揍他一顿,让他小子也懂点做人的道理。谁知道老大不分青红皂白,不问前因后果,把我绑在杌子上就打,哼哼,真也可气”
老者作势要打,问道:“你觉得我还打错你了?”
壮汉跳开一步,嘿嘿笑道:“本来就打错了,就是老大死不承认。”
二人哈哈大笑,沙暴渐渐平息,夕阳也慢慢透出光明,洒下遍地余晖,傍晚的沙漠,十分宁静。老者道:“小山,跟大伙儿说,今晚就在这里驻脚歇息,好好睡一晚上解解乏,明天上路争取走出这片沙漠。”
壮汉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众镖师便将马车赶到驻足处,卸下车辕,加足草料,人马开始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