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大妖父(1/1)
大妖父,妖混一之民主,大裂变之首君也。
妖父诞其时其地不能详,盖由自言,其生于荒原大山之某谷,其山多产牦羚之奶,逐之为邻,常遇鹰狼之啸,与之竞奔。因爱白日之暖而欲近之,徒登雪山之峰,九次未竟,六次频危,终临顶,负日光而览,乃知己之渺小,天下之广远,遂出谷地。
时霜寒,妖父寻火山焱岩而吞,腹暖乃沿金溪而下,至千棘之泽,缚大石以藤,锤碾荆棘而涉,遇大蛇,手捕而炙之,食时有货殖伍者过,有矮者贾首壮之,邀为同行,商伍呼为石弟。
妖父随商伍至碧海,近滩涂有盐田万顷,贾首曰:“吾有山阴麦种千斤,可市盐千斤否?”
盐主曰:“否。”
贾首再曰:“加茶药百斤,可市盐千斤否?”
盐主曰:“否。”
贾首曰:“惜哉,吾等至黑海矣。”
盐主指妖父曰:“加此汉乎?”
贾首曰:“此非货也。”
盐主曰:“此可为角斗士也。”
贾首曰:“此非奴也。”
盐主笑曰:“可擒尔等为奴。”
贾首按刀曰:“吾可与汝溅血十尺。”
盐主乃货盐。
大妖父虽不识其语,但知贾首护己,友之。
商伍又过赤漠,见月支者,月支多金而缺盐,贾首货克盐以克金,有匪伙劫于渡口,大妖父锤杀之。
有月支贵者于高台见,顾左右谓:“即捕此兽为吾斗奴也。”
其贵者裨将乃邀贾首宴饮,贾首邀大妖父为卫而赴约。酒酐,裨将与贾首约为兄弟,且谓之其为贵者所部,有香料欲易之北土羊绒,无协助者。贾首诺为货之,以六四分。
次日,裨将谓香料已货船,邀贾首验之。贾首欲登船,大妖父身阻之,贾首自度妖父畏船,乃谓可安待于岸,妖父不识如何言,遂摇头。
裨将笑谓:“尔友忠也,忧尔危也。”
贾首慰妖父曰:“吾与将军兄弟也,同利断金。”遂登船,留妖父于岸。
少顷,妖父亲睹裨将持长矛挑贾首之头颅出,临船衅之,高呼曰:“蠢虫,上乎?”
妖父瞪目欲裂,咆哮虎跃之,登甲板杀伐。
裨将命百水手以锁链缠缚妖父,伏兵以长枪戮战。妖父以身躯为盾,枪矛不能伤之,夺断船桅为兵,敌不能困之,乃谋逼其坠海。
裨将拉强弓袭射,被箭中股,妖父血流若熔浆,甲板染之尽焦,敌恐避不及而落海。
裨将令左右曰:“此困兽顽强,伏之以溺。沉船也!”
敌遂凿船,妖父失衡,力不能使,而身缚链索,一时不能脱,妖遂咬臂以引血熔链索,然未及而坠海,不习水性竟落入敌手。
因妖父血驱之炎热,被囚于水牢。月支贵者曰:“饿之,鞭之,以食肉鲳训之!”
妖父幽于水牢期年,仅于兽场角斗时方见天日。妖父饿极,常角斗以为猎食,观者以为乐。
是日妖父角斗,敌者中有商伍余者,其痛哀曰:“吾弟不为畜生,弟饿甚,坐席该杀!”,遂冲围栏而去,欲杀斗场兵卫,时裨将射杀之,月支贵者大笑。
逾月某夜,狱卒又鞭之,而妖父不再应,其若似死尸,狱卒恐其亡,遂拉其出水牢,探其气息,忽而妖父暴起,咬其颈餐食之,饱腹乃破墙而出,脱困也。
月支贵者略地,屠城存者降为奴隶,携之凯旋而归,闻妖父逃脱不以为然,命裨将复捕之。而行至城门,妖父下铁闸,月支贵者腰斩而绝。
大妖父立于城上,俯视之。
全军慌然,裨将昂首呵斥曰:“畜生,当宰汝!”
大妖父曰:“杀!”
裨将惊其能言,命军射之,未及,妖父已举火铜球,一掷而中裨将之颅,裨将卒。
妖父再掷火石,如炮击之,全军恐然,作鸟兽散。随军奴者茫然,后知得脱贱身喜极而泣,以妖父为天行者。
自此大妖父兴起于漠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