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借刀(1/1)
赵茯苓察言观色，知道成功触及了王真真的心弦。正巧焕宁公主从殿外进来拿《左传》，王真真将书籍拿给傅珊，让她出去了。
赵茯苓计上心来，一鼓作气，继续道：“夫人纵然不贪慕权势，可公主尚且年幼。子凭母贵，夫人身份贵重，公主自然平步青云。”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夫人合该为公主考量啊。”
王真真垂下眼眸，使人难辨其神色。她声沉如水：“你的话，我听了。待我独个思量一番。你先回去吧。”
赵茯苓还欲再言，殿门一下子打开了，王真真的贴身宫婢做出送客的姿态。赵茯苓起身，眼睛瞪圆：“我今日和夫人所言，字字肺腑，望夫人深思。”
此事一连过后好几天，赵茯苓都没有等到王珍珍的回信。心下知道她并不愿意和自己合作，但到底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戾气难消，气得牙痒痒。无处发泄，正在宫殿中乱摔乱砸。
有一位低等妃嫔自来是依附着赵茯苓，得她照顾才在宫中过顺遂日子。此刻见赵茯苓烦忧，投桃报李献上一计。当下赵茯苓屏退从者，殿中只余下二人，细细商议。
且说这低等妃嫔献上的这计谋正是借刀杀人。当年何巧儿被杀，她贴身婢女春花也被杀。这春花是自幼服饰何巧儿的，一向待她忠心耿耿。春花是可怜人家的女儿，因为饥荒随着家人流亡。在逃亡的路中又与父母走散，被人贩子拐了，与妹妹夏月一同被卖到何家为奴。
春花与何巧儿年岁相仿，自幼服侍何巧儿。后来何巧儿入宫，头一个要带的婢女便是春花。春花舍不得姐妹分离，便央求何巧儿将夏月一同带入宫。夏月入宫的时候年岁尚小，只在宫中做些杂事，并不贴身服侍何巧儿。
后来事发，太后惩治一众人等，因为春花是何巧儿的贴身婢女，便被一同处死，但夏月却侥幸逃得一死，被发配到浣衣局做苦役。
夏月先前在何巧儿宫里，有姐姐庇护，虽然也做活计。但与浣衣局没日没夜的劳作来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加之浣衣局的嬷嬷因为她是被罚进来的，无依无靠，便往死里欺负她。夏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心里恨得牙痒痒。她从姐姐春花那里知道何夫人与皇后的龃龉，思来想去，恨透了皇后。如果不是皇后，何夫人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自己也不会被罚到浣衣局来做这样的苦役。
但这样的恨意，她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说。她深知，一旦有人知道她知晓何夫人当年事情的隐情，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正是太阳最炽烈的时候，其他浣衣的宫婢都在午休。水池旁，只有一个宫女用力地用木棒敲打着衣服，这些衣服样式简单，花样古朴，只是粗布衣裳。夏月一边搓洗，一边不住地擦拭从额角流下的大颗大颗的汗珠。一个年长的宫女，从檐下走来，一脚踢在夏月的身上，她疾言厉色：“不许偷懒。”
夏月疼得哎哟一声，却不敢反抗。浣衣局里誰都能欺负她。就拿现下她洗的这些衣服来说，原不是各宫贵人的衣裳，而是同为浣衣婢的衣裳。她们欺负夏月，便将衣服都拿来让她洗。
夏月垂下头，狠狠地咬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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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