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抉择(1/2)
夜色深沉，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北风凛冽刺骨，呼啸不止，天气寒冷异常。尽管房间里有两个燃烧正旺的大炭盆，可那无处不在的寒意依旧难以抵挡。李显那并不健壮的小身板即使盖着两层厚锦被，依旧蜷缩成一团，像只小猫，看似熟睡，实则不停抖动的眼皮暴露了他并未安睡。
一幅幅画面在李显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交织，如蒙太奇般堆砌，压力逐渐增大，沉重如山，令李显的呼吸愈发急促。
“不，不要，不要……”
心底最惨痛的伤疤被揭开，巨大的伤痛刺激下，李显猛地翻身坐起，满脸冷汗，高声狂呼。尖锐的声音瞬间惊醒了在一旁小榻上侍寝的两名小丫鬟。
“殿下，殿下！”
“殿下，快醒醒！”
两名丫环都十五六岁，跟随李显有些年头，却极少遇到这种状况。此时见李显如疯魔般嘶吼，顿时慌了神，各自冲上前，一人按住李显一只胳膊，焦急地呼唤。
“呼……”李显吼叫一阵后，放大的瞳孔慢慢恢复正常，被两名丫环摇晃后，逐渐清醒，定定地看了看身旁的两人，长舒一口气，缓缓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没事了，没事了，嫣红，翠柳，给我沏壶茶来，我要好好静静。”
“殿下，您真没事么？”
嫣红是大丫头，自李显在宫中时就服侍在旁，至今已有六年，对李显的性子了如指掌。此刻见李显说话条理清晰且平和，不再像往日那般孩子气，反倒像个小老头，不禁心生疑惑，看着李显，迟疑地问道。
没事？怎么可能真的没事！李显之前之所以被惊醒，是梦到了前世的一段惨痛经历——前世他被废为庐陵王后，最疼爱的长子李重润只因与妹妹李仙惠、妹夫武延基私下议论了几句武媚娘的私生活，便被人告密。武媚娘竟当着李显的面将其杖毙。乱棍之下，子女的哀嚎求饶如刀般将李显的心割得支离破碎。此刻，即便明知此事尚未发生，那锥心之痛却难以消散。
虎毒尚不食子，可武媚娘呢？杀子杀女杀孙，为了登上皇位，无所不为。她这样的人，配当母亲吗？不，她不配，她就是个恶魔！一想起前世的种种血泪往事，李显的心狂跳不止。但理智告诉他，这些都是不可为外人道的机密，任何人都不能知晓！
“我没事，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去，给我沏壶茶，不，温壶酒来。”
李显心中虽痛苦不堪，却不想在两个丫头面前表露，更不想与她们倾诉，于是微皱眉头，强压心头的烦乱，语气平淡地下令。
“是，奴婢遵命。”
嫣红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劝，可看到李显稚气的脸上明显的不耐，感受到那股不容轻视的气势，心中一震，不敢再多言，恭敬地应下，带着翠柳去准备温酒。
十八年，高宗还有十八年的寿命！李显记得很清楚。前世时，算起来时间似乎充裕，实则不然。因为李显深知，武媚娘能以女子之身称帝，就是在这十八年里积累了强大的势力。她先后杀了废子，篡夺了大唐江山。对李显来说，留给他的时间极其有限。
十年，最多十年。在这短短十年内，李显若不能建立能抗衡武媚娘的力量，等待他的仍将是悲惨命运，甚至可能更糟。前世李显被废后能保命，并非武媚娘仁慈，而是他毫无威胁。今世若想有所作为，武媚娘恐怕不会再留情。
怎么办？随波逐流？不！绝不！已受苦一世的李显决不愿重蹈覆辙，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奋力一搏。可这一搏，该从何开始？
“殿下，您要的酒来了。”
正当李显茫然无措时，嫣红领着两名丫环拎着食盒走进房间。看到裹着被子坐在榻沿发呆的李显，愣了一下，不敢多问，赶忙上前，福身轻声禀报。
“唔，摆上吧。”
李显心思不在酒食上，看了嫣红一眼，随意应了一声。
“是，奴婢遵命。”嫣红对李显的反常更加疑惑，但不敢多问，微皱秀眉，应了一声，指挥两名丫环将酒食摆在榻前的几子上，然后走到李显身边，柔声道：“殿下，让奴婢为您更衣。”
“嗯，有劳嫣红姐了。”李显没有拒绝嫣红的好意，点头道谢，语气平淡，毫无情绪。
“殿下，可是今日进宫发生了什么变故？”嫣红终究跟随李显多年，往日相处随意，虽对李显今日展现的威严感到惊讶，但心里的疑问还是忍不住，趁为李显更衣时，试探着问道。
嗯？这丫头起疑了！拥有三世记忆的李显心思敏锐，一听嫣红的话，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但他并未在意，只是微皱眉头，淡淡回答：“没什么大事，我能处理。”
李显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抗拒的霸气，嫣红不禁一愣，嘴角抽动，不敢再追问，小心地为李显更完衣，垂手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李显尚未发育的身体，想弄明白他的变化从何而来。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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