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兄弟对谈(1/2)
这世间有许多事情并非源于喜爱，仅仅是因为习惯而成了自然，李显习武便是如此。起初只是为了那张弃文从武的“皮”，后来则是为争口气，就这么练着练着便成了习惯。大半年的操练下来，每日若不练上几回，李显便觉浑身不自在。即便在旅途之中，严厉到近乎挑剔的师傅李伯瑶不在身旁，李显也毫无偷懒之念，严格按照李伯瑶预先制定的计划刻苦操练。
大半年的时间不算长，可李伯瑶传授的东西不少，枪术、马术、骑射、步射、刀法均有涉猎，每一项都要求极高。按他的说法，李显已错过习武的最佳年龄，须付出旁人十倍的努力，才有旁人一半的成才希望。至于李显投入如此精力是否值得，李伯瑶并未考虑，总之就是一句话——爱练不练。
值不值这个问题，李显根本未曾思考。在他看来，富贵、权力皆为身外之物，唯有自身本事才真正属于自己。这世上没有无用的本事，只有不会的人。艺多不压身，既然已开始练，那就全力以赴。即便成不了李伯瑶口中的“大才”，至少能强身健体。用李显的话说，投入已然付出，能收获多自然好，若尽力仍不行，那也没办法，至少不会亏本。正因如此，李显对于习武的艰辛毫无抵触，更无懈怠，全身心投入或许夸张，但竭尽全力却是事实。
正所谓付出必有回报，李显在习武上投入巨大，收获自然不少。其他本事暂且不算精通，最多算“能用”，但在投入精力最多的刀法上，李显展现出超凡天赋。暂且不论体力与臂力的不足，单论刀法本身和气势，已达极高水平。这一点，此刻与李显对峙的执仗亲事凌重体会最为深刻。
凌重出身少林，虽是俗家弟子，连五百僧兵都够不上，也未习得少林精髓绝学，但本事不凡。从军以来，多次上阵皆有战功，凭军功从小兵晋升为武官，后因机缘调入周王府任执杖亲事（正八品上），擅长刀法。自李显习武起，常为其陪练。起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击败李显，甚至无需出刀，空手便能取胜。可随着李显刀法日益娴熟，凌重应对愈发艰难，尤其此刻，面对静静站立的李显，凌重竟有种面对绝世高手的感觉，全然忘了李显身形瘦小，握刀的手心竟微微出汗。
“杀！”
出汗显然是精神紧张的表现，这必然导致气势变化。李显虽算不上高手，但对气势极为敏感。不等凌重调整，只听李显一声暴喝，身形半侧旋，刀顺势出鞘，一挥之下，如天外飞虹般劈向凌重右肩，正是“霸刀七绝”的起手式——拔刀诀！
“好！”
“漂亮！”
……
围观众人多为周王府与璐王府的军官，虽非人人皆高手，但皆是军中老手，眼光不差。见李显这招“拔刀诀”精妙绝伦，不禁齐声喝彩，这阵喧闹声将迷糊中的李贤吵醒。
“来得好！”
凌重陪李显练刀已久，深知“霸刀七绝”的厉害。见李显此招凶猛异常，远超以往水平，瞳孔收缩，但毫无退让之意。他清楚，在“霸刀七绝”的攻击下，一旦气势被压制，便只能被动挨打。即便他武艺高于李显许多，稍有不慎，也可能落败，若如此，老脸就丢尽了。因此，面对李显凶悍的一刀，凌重不退反进，大吼一声，手中制式横刀一抖，划出弧线，斜拦李显劈来的刀光。
李显的刀速极快，招式凶猛，可惜臂力有限，力量远逊凌重。即便凌重这刀未尽全力，李显也难以招架。若两刀相碰，李显必败。这点凌重清楚，李显也明白。实际上，凌重的反应早在李显预料之中。凌重出刀瞬间，李显身形突矮，原本斜劈的刀光瞬间下沉，由斜劈变为横扫，正是“霸刀七绝”中的“横扫千军”。
“呔！”
李显这突然变招极为突兀，招式却流畅如水，换作他人，或许已中招。但凌重不会，因陪练已久，熟悉李显刀路。虽惊讶于李显变招之快，却也不太意外。厉啸一声，人随刀走，腰身扭转，向侧面闪开，同时手中横刀变向斜掠，反攻李显脖颈，刀势凌厉，刀风未至，李显脖子已觉寒意。
凌重这刀极快，如闪电一般，虽无杀意，但刀上寒气逼人。往日李显遇此情况，往往收刀后撤，避其锋芒。可今日李显反应似乎迟钝许多，竟未变招避让，依旧原式不变向前横击。如此一来，若双方不变招，必将两败俱伤。不同的是李显的刀只能在凌重腹部划开一道口子，不致命，而李显的脑袋则会搬家。
糟糕！凌重哪敢与李显两败俱伤，见李显未变招避让，心中暗叫不好。刚想变招，手上却微微一缓。这一缓极其细微，外人难以察觉，但就这一缓，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只见李显身形一沉，原本因矮身进击的身形瞬间缩成一团，如球般滚进凌重防御圈，手中横刀毫不留情扫向凌重腰间。
糟了！凌重先机已失，要扳回平局极难，只得连连后退，手中横刀不断抖出刀光，拼命抵挡李显连绵不绝的攻势。待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欲出重招扭转劣势，却见李显已收刀撤出战圈，笑嘻嘻地持刀而立，似无再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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