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应主任改观(1/2)
汽车压过碎石，慢慢驶过乡村小道，那是六十年代的北京郊区，村庄显得贫穷而破旧。路边竖立着歪歪斜斜的土坯房，木窗上贴着色彩斑斓的画报和旧报纸。几个流着鼻涕的孩子看到村子进来了一辆全新的大卡车，兴奋得大叫，追着车奔跑。
村口的大榆树下，应主任正指挥搬运工们把桌子放在树荫下。村支书听到消息，连跑带跳地赶了过来，接过应主任递上的“大前门”香烟，满意地抽了一口。
“那个，春天来了嘛，得完成今年收鸡蛋的任务，你们石头口村的任务是这些……”
村支书连忙点头，不久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乡亲们注意了，城里的供销社同志来咱们村收鸡蛋了，家里有鸡蛋的快拿出来，卖蛋光荣，支持国家建设呢！”
看着那村支书穿着破烂的衣服，鞋子都开了口，没想到觉悟还挺高的！
听到广播的村民们纷纷拿出存放已久的鸡蛋，装进篮子，用胳膊提着，三三两两地向村口走去。
应主任忙碌起来。他拿起一把小卡尺，逐一测量每个鸡蛋的大小，尺寸不够的都被剔除。接着，他就像饭馆的小二，尖声报出鸡蛋的数量和价格。
“杨...家，鸡蛋二十八个，六分钱一个，总计一……”
“一块六毛八。”刘文成坐在一边看热闹，见应主任连这种简单的账也算不清楚，不禁低声咕哝了一句。
“对，一块六毛八，拿着！”他从钱箱里数出一块六毛八，看到老奶奶带着小孙子，又掏出两块水果糖递过去。
“谢谢，谢车主任！”老奶奶感激不尽。
“小刘同志，麻烦你过来帮我算算账！”应主任递给他一个用了很多年、磨得油光发亮的算盘。刘文成没有推辞，搬过板凳坐在桌子旁，接过算盘，轻轻一晃。
紫檀木的算盘珠发出清脆的声音，刘文成单手打着算盘，帮应主任算账。
“这小伙子……”
这边还没报完价，那边刘文成已经把钱数算好了，写在纸上！
应主任对刘文成的才智另眼相看！这小伙子不仅长得帅，开车技术好，算账也是一把好手，比他们供销社那个笨拙的会计强多了！
每家每户能拿出的鸡蛋并不多，因为乡下有个规定，养的家禽家畜超过十只就要被割尾巴！再加上应主任挑选得太严格，小的、破损的、外表不干净的都不收……
石头口村的鸡蛋很快收完了，应主任叼着烟，走到看热闹的孩子们身边，蹲下，拿出一个装满水果糖的口袋。
“给你们两块，给你的……”应主任笑眯眯地分糖给孩子们，刘文成看着这一幕，表情略显尴尬。
在他记忆里，这位应主任是个特别苛刻，总是爱打小算盘的人，但对待孩子怎么就
他想起上次应主任给他们兄妹俩的苹果，还有小丫头说应主任打了兰姐姐两巴掌的事...
“应主任自己没有孩子，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就特别喜欢...”秦奇览倚在桌边，一边抽烟，一边喃喃自语。
啊，原来是这样！
刘文成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然后和搬运工们一起把桌椅板凳和箩筐搬上车，准备前往下一个村庄。
前方是一段坎坷不平的土路，坑坑洼洼的，像月球表面一样。刘文成深深吸了口气，车上载着六百多颗鸡蛋，他必须加倍小心！
“我来试试吧！”秦奇览主动请缨，他早就想试试这辆装了助力系统的新型车了！
然而刘文成却微笑着挥手拒绝，“秦叔，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川藏线我都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会在这小路上翻车吗？坐稳了！”
“你这...你才开车多久啊，别逞能，路上万一有坑，把鸡蛋颠碎了，回去谢师傅不会找你麻烦吗！”
“放心吧，这点路难不倒我！”
刘文成一手握着方向盘，哼着小曲上路了。装了助力装置的车确实好开，但路况实在太差，坑坑洼洼，起伏不定，他不得不时而减速，时而刹车，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平安抵达了下一个村子。
一整天收集的鸡蛋装满了解放大卡车的货箱。刘文成迎着夕阳，驾驶这辆崭新的卡车返回了供销社。
“都下车，赶紧搬进仓库！”应主任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搬运工们小心翼翼地搬着满满的鸡蛋箱进入仓库，那个被应主任称为“笨蛋”的会计正站在门口，一箱一箱地清点数目。
“小刘同志，辛苦了，进屋喝口水吧！”应主任笑容满面地邀请。刘文成看看天色已晚，想着回家给妹妹做饭，正要婉拒，却没注意秦奇览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让你进屋你就进屋，别客气那么多！”老秦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应主任说“进屋喝水”就是要“意思意思”！
你懂的吧？
刘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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