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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别了,二十六年 (1/3)

2024-07-27 作者: 芝麻花生酥

第一章 别了,二十六年(1/3)

大昌丹阳府,小青山下。一条小溪蕴腾着烟气,在烟雨蒙蒙中自一狭小山坳而出,撞击过一块块突出的巨石,蜿蜒流转,水势渐缓。

流至一断桥,十余步处,溪面陡然向两侧扩了一倍,约两丈余。复数十步,其右侧砌立着三间石房,左侧两间,细雨霏霏。

“嗒,嗒,嗒……”一声轻呼突兀响起。

张时猛地睁开眼,大口的呼吸温湿的空气,胸廓急剧地扩张,隐隐的疼痛让张时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墙角的屋顶破了一个尺余见方的大洞,茅草渗下的雨滴答滴答地敲打在青石板上。

张时渐渐地恢复了知觉,手掌轻抬,缓慢地抚摸胸膛,空泛的眼珠重新流动起神光。

“我这是,获救了吗?”

“难道是那平时两个月也见不到一回面的房东查房了?”,张时立马从脑子里打散了这个想法,那个脑满肠肥的房东会闲得没事了,扭动肥胯,扯爬到七层?更不用说四月才过半,房租还有半个月才到交租日期。

上次看见她还是在五楼的楼道里,顶着个法式烫头,厉声呵斥一个稍显内向要退房的女生,最后挑了几个小毛病,扣了三百块钱押金。张时合上了眼,虚弱的撇了撇嘴,不由又是一阵腹诽心谤,深城最关外,城中村中心里的老破小,平日阳光都不怎么能看到,只附带了空调和小厕所里硕大的破陋热水器,还要一个月九百块,网费,管理费,水电还昂贵,肥房东真是跟深城的蚊子一样黑。

想来该是旁边的租客听到动静,撞门救了我,张时想到。

张时转了下昏沉欲睡的头,却又顿时一惊,伸直了双腿,眼前仿佛飄过了一张长长的医院的缴费单,头脑一下子激灵起来,救护车费,抢救医疗费,药费,住院费……,最关键的是三张卡银行卡上加起来也只剩小几千块了,还没有深城的社保,医保。

张时只感到刚睁开的眼,覆着一层黑晕,“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熬那么晚了”,不由手掌虚握,攒着内心自我认知里莫大的悔恨,直往胸口上轻砸。

“不对,怎么身体的感觉不大对啊”,张时定了定眼珠,虚握的五指抬过鼻唇。尽管房间稍显昏暗,肉嘟嘟,白皙笨拙的小手还是显示在张时清晰的视界里。

自有直觉以来,张时第一次仔细审视起周围的环境。漆黑的房顶,右侧的墙角顶上烂了个大洞,离床六七米的石墙上几根小孩手臂粗的枝干支立着五尺见方的窗口,窗台右边则是丈余高,六尺宽的门,只不过有些尴尬的是,框架上没有门罢了。

自己好像也睡在一块平板上,伸手探过去,是一块厚实的木板,敲了敲,低沉的梆梆声,“嗯,不错,是一块好木”,张时遐想到。其上铺着一层棉布,头顶和左侧的墙壁入手碰触有些粗糙,指尖渗过来丝丝凉意,想必也是石墙吧,身上则披盖着一床轻薄的软被。

张时今年26岁,两三个月前被公司辞退了,没有给什么理由,只是部门上司和没见过面的人事主管两个人约谈了张时一下。张时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房间里张时的上司头发梳得倍溜,身体稍稍前倾,单臂压在长桌上,人事主管则合插着放在桌子上的手,两个人交口不急不缓,说了一分半,稍显隐晦地表露出要将张时辞退。

张时颇有些清高,看着对面两人有点戏谑的神情,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两只小小的丹凤眼往左上挑了挑眉,对应了两句事宜,就起身不屑再跟他们纠缠什么辞退补偿的事情,简单收拾了笔本,交完门禁卡后,混了饮水机接来的小半茶杯热水,大喝一口。

“草,剩了这么多凉水,还这么烫”。

张时拿起了略显空荡荡的背包,穿到了有一点敦厚的肩膀上,怀着不知名的自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工作了小半年的公司。

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这么曲折,令张时没想到的是,疫情期间生物,医疗行业如此风风火火,蓬勃发展,各个公司赚得盆满钵满,一家又一家新成立,而张时这个生物专业的本科生却连着一个月没找到工作。

这说来也有些缘由,毕业快四年的张时前一份工作经历,还是一年多以前,在汉城工作了五六个月,年底疫情爆发,火烧连城,呈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后来疫情趋缓,来年三月份,张时索性在公司统计离职名单时报了名,报名了家乡乡镇的省考,张时本来也想报名国考,什么中央部委,省市直属的部门,可让张时唏嘘的是,自己一非党员,二无基层工作经历,本科更是生化环材,四大天坑专业之一,张时推了又推眼镜,上,下,左,右移动着鼠标,不得已最后选择乡镇,报了名。

乡镇吗,还是离家近点好,张时宽慰得想到。

半天打鱼,六天半晒网,张时没把乡镇省考当一回事。

张时从来就是事后把自己的自信归咎于自己曾经的博览群书,广闻达记。考研不就,毕业回家又考,又不就,公务员考试仍然不就,再考研,还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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