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苇花如雪(1/2)
是夜，寒烟辞别父亲，走出家门，向鼠城南门方向走去。这是她有生以来最远的一次行程。为了给自己哥哥炸毛赎罪，也为了鼠城万千鼠民能安定地生活，她别无选择。哪怕路途遥远，哪怕天黑路滑。
寒烟本来计划攀爬城墙翻过去的，但是当她走到鼠城南门附近时，看到以点灯为首的鼠城一众领导，早已等在那里了。很意外，很感动。
“大家来为你送行，祝你一路平安，等你归来。”点灯代表大家说道。
“各位有心了！我寒烟此行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大家期待。如有万一，还望鼠城能善待我的父亲。”寒烟对大家说道。
感动归感动，话还是要说到位。寒烟的言外之意，此行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家已经尽力，不再亏欠鼠城。
“尽管放心，放心，放心……”大家纷纷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没去过河谷地带，对鼠城来说，甚至对整个太古大陆来说，河谷地带都是一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地方。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会铤而走险。
大家不知道今天跟寒烟的这一别，会不会就是诀别。依依不舍，一直陪着寒烟走出城门，又目送她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漆黑的夜的深处。
此情此景，让身为鼠城首领，肩负拯救鼠城命运的点灯，感觉心中一股悲壮和豪迈的浪涛猛烈激荡，撞击心房。这是从前那个“料哥”从未有过的体验。
寒烟听到吱呀呀一阵响动传来，城门在她身后关闭了。寒烟在黑夜里一路向南，感觉自己的心就提了起来。从这一刻起，她就把自己的命运交了出去，她也不知道交给了谁，她只知道已经不在她自己手里了。
黎明时分，寒烟终于穿过了鼠城与河谷地带之间的那片杂草重生野树遍布的荒原，进入了河谷地带境地。
河谷地带横贯太古大陆，河水从西向东奔流，河道时而狭窄，湍急咆哮，浑浊如泥。时而宽平，舒缓静淌，清澈见底。河岸上长着芦苇，白茫茫连成一片。
寒烟被眼前的大美景象吸引了，迎着朝阳的金晖，看着洁白的苇花，漫步在满是鹅卵石的河谷中，寒烟忽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鼠少女的心中荡漾起无法平复的涟漪。
远山巍峨托日出，苇花如雪戏风飞。寒烟没有想到，历来以辽阔苍凉，神秘恐怖著称的河谷地带，原来竟然这么美。
“是寒烟吗？”寒烟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正在为眼前美景陶醉的寒烟，被那个声音吓了一跳。猛抬头，逆着金色刺眼的阳光，看到一片巨大的黑影，正挡在她的前方。寒烟根本看不清那个黑影的具体样子，这让她一阵紧张。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寒烟心里紧张，脱口问道。
“你来找我帮忙，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那个声音似乎变得愠怒了。
“原来是不吠叔叔啊，你吓到我了。”寒烟眨眨眼，移动一下位置，终于看清楚了。
她并没有因为不吠的愠怒而紧张，也不道歉，反而大方地说道。
“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不吠用长辈对晚辈的责怪语气问道。
“不吠叔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寒烟依然不正面回答不吠的问题，而是另起炉灶问道。
喊起不吠叔叔时，嘴巴那叫一个甜。
“是啊，破空告诉我的。”不吠语气温和了很多。
听到“破空”这个名字，让寒烟大吃一惊。据传说，破空是一只盘踞在河谷地带的老年母猫头鹰。关于她的传说很多，每个传说都异常恐怖。但是，从来就没有谁真正见过破空的真容。
平时，大家遇到那些无法解释，不合常理的恐怖事件，就说一定是破空所为。于是乎，破空在大家的心目中，变得更加神秘和可怖。
现在不吠叔叔竟然说是破空告诉了他自己要来这里，这么看来，不吠叔叔和破空应该很熟悉。
“你能带我见见她吗？”寒烟被强烈的好奇心趋势，壮着胆子问道。
“你不是为了见她才来河谷地带的吧？”不吠没有回答寒烟的问题，却问道。
寒烟急忙说不是。然后她就把来意对不吠说了一遍。
还重点强调了父亲年迈不能亲自前来，并说父亲为此让自己向不吠叔叔深表歉意，如果不吠叔叔能够帮助鼠城度过此劫，寒烟代表鼠城万千生灵感激不尽。
不吠耐心听完，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太阳越升越高，天空越来越明亮。微风从河面吹来，芦苇摇曳，沙沙作响。河水清澈，缓缓流淌。逝者如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
“爱莫能助。”不吠说道。
寒烟虽然再来的路上，已经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是当她听到那句话从不吠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到一种无法承受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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