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赏赐(1/2)
皇帝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开除长孙濬的事情，让秦怀道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摸不清他的意图。难道仅仅因为长孙濬今天告了个诬状就将他开除？这似乎不太可能。
秦怀道迅速思考一番，心中微微一颤，似乎找到了一些头绪。李世民之所以“大义灭亲”开除已故皇后的侄儿，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百骑是一支特殊的军队，李世民对其有着特殊且严格的要求，首要任务就是要能“保守皇家机密”。
百骑在内宫当差，时常能看到皇族的隐私。若做不到“保密”，那将是致命的错误。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隐私被曝光，更何况是威严的皇帝。
而长孙濬恰恰有这个毛病——爱打小报告，嘴巴不严。如今秦怀道陷入困境，他便立刻跑来向皇帝告状，落井下石。李世民或许认为，长孙濬平常还算乖巧，对顶头上司秦怀道也很恭顺尊重，可在这种关键时刻却落井下石。今天他能出卖秦怀道，明天就有可能出卖皇族，泄露隐私。
这样的人，这样的品行习惯，实在靠不住。因小见大，李世民这才决定开除长孙濬。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亲戚，皇帝的隐私远比亲戚关系重要得多。
与此同时，皇帝也无疑在向秦怀道传递一个危险的信号：若你敢在外面信口胡说散布谣言，后果可能比长孙濬还要惨。长孙濬是朕的侄儿尚且如此，你就更不用说了。
杀鸡儆猴！李世民这一招用得不着痕迹，却暗藏杀机。
其实想清楚这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在皇宫里、在皇帝身边待了这么久，秦怀道的危机意识和政治敏感度早已直线上升，虽不能说变得老谋深算，但至少懂得了趋吉避凶。
于是他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有旨，微臣自然只能遵从。但是微臣也有些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李世民面带微笑，轻松地说道，“朕之所以问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嘛！畅所欲言、集思广益一直是朕的纳谏方略。再加上你是百骑使，你当然最有发言权了。”
“谢陛下，那微臣就说了。”秦怀道说道，“虽说长孙濬的确有一些小缺点，但瑕不掩瑜，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他在百骑军中干了这么长时间，对一切都很熟悉。三个副使当中，最能干的其实就是他。要不然，微臣也不可能这么轻松，能够每天安心在蓬莱殿陪伴晋王和晋阳公主殿下。如果突然间将长孙濬撤走，百骑的正常运转也许会陷入一时的困境，短时间内也难以找到一个人完全取代长孙濬。此其一。”
“说得有理。那其二呢？”
“其二，百骑是陛下的亲勋卫队，专为皇族服务的特殊军队，因此官员将佐的任免选派，都不同于其他的普通军队。”秦怀道说道，“一般的将军调过来后，肯定一时难以适应百骑的环境和各项工作。也就是说，百骑的将官可以调出去，到哪支军队里也能适应下来；可是别的军队的将军，却未必能适应百骑。而且，百骑从来都是一个严密的整体，如果有一处地方不和谐，必然影响整个团体的合作。陛下调走了长孙濬，三名副使只剩其二，而且是走的一个最重要的副使。那微臣就只好每日在军营主事了。”
“照你这么说，这长孙濬是万万不能调走了？”李世民似笑非笑地说道。
“也不是不能调走……至少在这之前，陛下应该先选定一个替代他的人。”秦怀道说道。
“朕有人选。”李世民说道，“就用李君羡吧！他可是一直陪着你从组建百骑开始的，应该没问题吧？就让他累一点，身兼副使与长史二职。至于他本职的监门卫大将军的职务，改为检校官，品秩俸禄不变，监门卫的军务先交由别人替他打理着，不用他操心，让他专心在百骑供事。直到你有了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副使一职，朕再恢复他监门卫大将军一职。你看如何？”
“既然陛下都安排妥当了，微臣再无多言。”秦怀道拱手道，“微臣谨遵圣命。”
“呵呵！”李世民笑道，“怀道，朕就是喜欢你这种负责又认真的办事态度。还有，你有一个为将者的胸怀。你与长孙濬之间的矛盾摩擦，朕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长孙濬屡屡刁难中伤于你，你却能在这时候不停为他说好话，足以见得你是一个品貌端正又有豁达气度的人。朕一直都认为，开国立邦平定天下，有一技之长可供发挥即可用之；但是守成开拓护国安民，则要德行俱佳才行。太平盛世里，就需要你这种品行端正又有能力的人才，为朕分忧为国出力。两相对比，长孙濬差你实在是太远哪！”
“陛下谬赞了！”秦怀道暗自庆幸：还好我反应够快够机灵，没像长孙濬一样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说长孙濬的坏话，或是大力支持甚至怂恿皇帝开除长孙濬。不然，我肯定和他一样得要双双滚蛋，甚至会有更糟糕的后果。
听皇帝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我经过了他的“品德测试”，他应该能相信我不是一个轻佻乱来的人，不会出去泄露皇族隐私了。
好险！真是伴君如伴虎，步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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