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离开的日子(1/3)
“哥,牵牵我!”
“啊?....”
“啊什么?让你牵一下我,不是亲我,这鬼路真难走。”
一只大手牵起一只小手,一只手臂挽住一个臂弯。月光如水,它照不亮林荫小路,只是让人可以看到远处蒙蒙的大山,还有山下弯弯的赛米河。
“梅,你来那个了?”
“没。怎么了?....你.....”
“别出声!“男孩轻轻在女孩耳边说:“看到那个大大的蚂蚁堆吗?”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的脸烫极了。男孩的声音更低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一趟,很快回来。”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哥,你要干嘛?”男孩把右手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然后指着那个大大的白蚁堆:“我回去拿个毯子,你在这别动哦!”
女孩还想说什么,可男孩已经撒腿跑远了,女孩烫到耳际的脸还丝毫没有退去,思绪却随着男孩远去的脚步声远去......。
男孩叫杨远根,女孩叫张启梅。他们是代表村里的同学到县里查看中考成绩的。出于故事的需要,也得把他们小小的村庄介绍一下。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疆土中西南边陲的一个贫困山村,因为有两条小溪流经村子两边得名双水村。村里最老的一座墓碑是清朝康熙七年立的。虽然如今的墓都是依着山势从上往下而建,但老祖宗的坟墓周遭总会有些没有碑刻铭文的乱坟冢。于是,双水村人相信他们的历史比康熙更为久远。
双水村又分为上双水和下双水,杨远根和张启梅都是下双水村。和他们同级的还有杨芳,杨芸,杨茗,段媛媛和周泽晓。而众多同学中就数张启梅和杨远根的关系最好。对于张启梅来说,好像从有记忆起,身边就没少过杨远根。当然,所有的记忆里似乎都有其他的小伙伴在。河边的嬉戏,上学路上的追逐,露天电影院的散场......这一切似乎是很多人一起的回忆。当他们一天天的长大,杨远根和她张启梅的独处是多了些,但这些独处的时光里记忆却很模糊,没有说太多的话,没有别人想象中的牵手或是什么,很多时候真的就是走一起罢了。可是今天,他们走完了中学时代,就要各奔东西了,这个一直如同大哥哥一样的杨远根却要和她在离村子半公里的地方过夜。她不知道他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和她新的开始,还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一件事的结束,比如说少年,比如说少女......
当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入张启梅的耳朵,中断了她关于往事的回忆和未来的猜想。杨远根抱着很旧的毛毯站到了她的跟前。他也许是跑得太急,也许是太过兴奋。喘着粗气却又极力想抑制住呼吸。张启梅心跳得快要出来了,杨远根这家伙却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张启梅轻声的说:“哥,我不想在外面......”“嘘!“还没等她说完,杨远根神秘的又指了指那个白蚁堆,并且双手撑起旧毛毯弯着腰朝土堆一步步靠近。随着白蚁食树叶的沙沙声,一股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
第二天,两条新闻在朴实的双水村村民的耳朵和嘴巴之间沸腾开来。一,在村里老人代代相传的历史记忆中双水村是没有状元,秀才,这类文人的。一般的红白喜事村里人还能对付着记一下礼物清单。要是刻碑文,写书信或是诉状纸这样的大事件就得到别的村子请人帮忙。而这一次村里上学的七个小娃娃一下子有四个过了录取分数线,这对于下双水村这个不到一百户人家的村庄来说是何等的荣耀。远的不说,就是上双水村三百多户人家才有一个人过线。下双水村的人知道,以后村里要有人当教师,当医生,或是当大官做大事了。第二条新闻对村民来说就更为神奇了。于是每个人在传播这条奇闻时就不约而同的加了两个字“乖乖”。“乖乖,两个半大娃儿竟然能活捉穿山甲”“乖乖,你说这是不是怪事?”当然,下双水村的人们相信这是好的兆头,电影里经常说“见怪不怪!”,他们也学着说这叫“好怪不算怪!”
一大早,杨远根的父亲把放着穿山甲的竹笼用6号铁丝加固后,到柴房抱了一捆木柴。杨远根的母亲提着烧水壶到水缸里打水。罩在竹篾桌子下的公鸡拍打着翅膀打了几声鸣。院子里几只母鸡带着各自的小孩欢快的啄着米糠。几乎一夜未曾合眼的夫妻俩在厨房里开心的争论着先喂猪还是先做饭。杨远根这孩子总是给他们争气,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年级前五,这次中考更是全县第八名(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全县到底有多大或者说有多少人)。杨远根听到父母的声音也是睡不着了,起床看了眼笼子里蜷作一团的家伙。刚刷好牙还没来得及洗脸,看热闹的乡亲们就来了。先是小孩子拉着父亲来看,接着又是老婆子来叫老公小孩。太阳还没照进院子,还算宽敞的小院已经挤满了人。杨远根的父亲忙着给男人们递旱烟袋子,母亲则招呼妇女同志到厨房说闲话。远根忙着烧水泡茶。远根的弟弟也不闲着,他带着小朋友们围着穿山甲又唱又跳。院子角落里一棵老李子树上青黄色的李子挂满枝丫。远根的叔叔从家里扛着板桌过来直接放到李子树下,远根的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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