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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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可欺。
晚间我给他撕了一只鸡腿,他摸索碗筷时,不慎碰到了我的手。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去。
我的心忽然有些凉。
他信了邻居那些话。
他嫌我脏。
村里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他要给我暖手。
我说我还没洗手,脏。
他却将我的手揣进怀里。
“娘子如皎皎明月,纵然一时陪我坠入深渊,却依旧高洁明亮。”
读书人说话真好听。
思绪回笼,我揉了揉发痒的眼睛,低头吃着另一只鸡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可夜里怎么也睡不着,朦胧中听见沈斫在说话。
“二哥,对不起……”
沈斫又梦见自己为了活下去,将二哥的尸体剁成肉泥的事了。
我默默叹息。
刚想像以前一样安抚他,却又听见他喊了一句:“舒云……”
那是嫡姐的名字。
他在怀念记忆里明艳美丽、干干净净的林舒云吗?
我想起了成婚那一晚,隔着盖头,他轻轻喊了一句“舒云”。
我怕露馅,掐着嗓子短促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发现不对劲。
只是与我并肩坐在床边,说了很多他和嫡姐的旧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却越听越向往。
最终化作一片悲凉。
那样好的人生,我做梦都不敢想。
4
几日后,谣言四起。
日日都有人刻意从我门前走过,指指点点。
说不在意,自然是假的。
可一想到污名落在了“林舒云”身上,我又隐隐高兴。
况且这样的事往往越描越黑,等来日我离了此地,风波自然与我无关。
不料一日傍晚,沈斫摸到了家里的柴刀,一家家敲门。
“再有口无遮拦、中伤我妻,便叫你们身首异处!你们自去打听打听,我沈斫连一母同胞的兄长都敢剁成肉泥!”
他身后,残阳如血。
像撕开自己的伤口,染红了天空。
我背着药篓站在村口的枯树下,听着寒风呜咽。
沈斫对嫡姐,竟如此在意吗?
除了成婚那晚,这是我第二次羡慕林舒云。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扶他,他猛地一甩手,险些将我推倒。
“是我。”
沈斫怔了怔,却将柴刀握地更紧。
他短促地道了歉,一个人摸索着往家的方向去。
我这才恍然。
他对嫡姐也不过如此。
他在意的,其实是自己的名誉。
夜里躺在床上,他的呼吸乱极了,我能感觉到他不断地偏过头来“看”我,又很快转回去。
“明日我叫木匠帮我把窗子补了,我搬去隔壁。”
木匠的娘子染了风寒,我治好的,木匠欠我人情。
沈斫沉默了很久。
“我搬吧……”
也是,这间屋子满是我生活的痕迹。
他只怕已嫌弃很多天了。
夜里冷,清晨醒来时,我又拱到了他颈边。
我连忙翻身躲开,免得他突然醒了,又憋着在心里膈应我。
下床时,我看见他的手动了动,便轻轻喊了一句,没醒。
大概在做什么梦。
我快速穿好衣服出门,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双空洞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背影。
5
隆冬渐渐过去,屋外水沟对岸的梨花开了几个白色的小花苞。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我家门口,车帘一掀,走下来一个笑呵呵的太监。
“三公子,大喜啊!陛下复立太子,太子惦念着您,特意派老奴来接。”
“这位想必就是夫人了,老奴……”
沈斫突然打断:“走吧。”
太监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沈斫,只觉自己认错了人,连忙扶着沈斫上了马车。
马车很是招人眼,不大的功夫,外面便围满了看热闹的。
邻居嘀咕着“升官发财死老婆”,沈斫上车的动作一滞,大约也觉得抛弃糟糠妻,对自己名声不好,便回头“望着”我。
“等我回来。”
我配合地应了一声,心想你便是不回来,我也会去找。
挟恩图报虽遭人诟病,却是我眼下唯一的路。
可我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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