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子夜屠杀4(1/2)
镜明禅坐在茅草屋内，妇人细心给他椅子上垫了带农村绣花的棉花垫儿，坐着舒服。
两小鼠孩从出生开始就挤在一起睡觉，现在正在里屋床铺上酣睡，毛茸茸的脸挤在一起，两小孩抱在一起互相依偎。
花儿坐在四方桌前焦急等待，不久便犯困睡去，妇人和小孩睡觉的呼吸声，稳稳的。
四周很安静，静到只能听见屋外的虫鸣声，还有飞蛾扑向窗外灯光的拍打声。
这些并不危险的声响，在夜里就像农村里独有的夜曲。夜深人静，确实挺催眠，镜明折腾一夜也不乏有点困倦。
金莲幻象在屋内屋外遍地开成花海。只要须弥一靠近，他便会感知一二，镜明一直在回想那天下午的声响和气味。
气味上，下午村民在太阳底下的汗味，村长的老烟嘴。烟草味离自己最近，几岁小孩张大嘴巴哭泣的口水味乳臭味…味道太杂了，实在是找不出一点线索。镜明的鼻子现在灵得跟狗鼻子一样。
没有视觉的他只能靠其他四觉，听觉，嗅觉，触觉，直觉感知世界。
湖畔浓浓的鱼腥味，水草腥味，湿润泥土味，捞上来时妇人身上也有很重的鱼腥味，泥土味，还有远处草丛夹杂一点点雄黄的味道，应该是妇人随手扔掉的雄黄……细细回味男村民的脚臭…女村民的脂粉…味道太多太杂，香臭不一的人味儿。
人数太多，估摸着有四五十多人的嘈杂声音。使镜明无法找到一丝丝有用的线索。
不对？脂粉味？细细回忆还有一丝淡淡的梅花香气夹杂其中，极其细微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泥人村村民有那个条件买这么昂贵的胭脂水粉吗？或许有，但是…有点可疑，先放着。
回忆声响，七嘴八舌的声音。大多是鼠妖杀人啦。死了，死的好惨，小孩的哭声，都是惋惜，恐惧，害怕，哭泣…少量的青年男子的怒吼，烧死鼠妖。
可须弥怎么会突然失去踪影？如果真的是须弥，不可能闻不到他的味道。他的味道镜明最是熟悉。
须弥赴金光寺求学，与镜明相处的岁月差不多五年之久。只是他匆匆离别，说宗门中有急事需要处理，便再也没有回来。
事别如今已有40年左右。音容相貌气味肯定也已经改变，不好判断身份。
镜明其实年老记性差，差点忘记他这旧友，没想到再次听见须弥的名字，竟成了“须弥大仙”还招摇撞骗，夺妖丹邪修？
镜明鼻子早已熟悉了他之前的味道。一股檀香一身清气，他手持檀木佛珠每天学他盘佛珠念经，拿镜明打趣儿。
手戴佛珠，手上都是檀香的味道，不用看他的脸就知道他肯定一脸贱笑，年纪估摸着二十来岁每天乐呵呵的没个正形，所以印象很深刻。
气息上，浑身似青草果木又似花香水露的仙气弥漫全身，干净透彻，天资卓越。
他应该比自己矮一点。攀镜明肩膀时总是会垫下脚借力。主持曾劝他剃头出家，他委婉拒绝。说有红尘旧事未了，不可，不可。
他的声音总是很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喜欢说笑“我可不想变成秃子。和镜明一样，一根毛儿都没有，镜明的小脸儿撑得住，我凡夫俗子一个。没了头发死丑，到时候就没有小师妹小师弟喜欢我了……”还死不要脸欺负镜明看不见，摸了好几下镜明的脑袋和脸，像撸狗一样熟练。
一来二去的打闹嬉戏中也锻炼了镜明的直觉感知力和反应能力。直到后面可以直接拦截他的手，在镜明这一生遇到的人当中对他印象很深刻，他就是个恣意妄为的狂徒……拿他这瞎子他当猴耍，每天折腾他，折磨他。
刚开始印象确实很不好。镜明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对他动手动脚毫无礼数的人。没礼貌乱摸他的脸，把镜明扰得身心俱疲，神情紧张。生怕被这贼人乱摸一通。
后面慢慢相处才了解他的为人。他重情重义，待人真诚，瑶池仙水便是与他一同去天山历练求取得来的。
当时镜明被几只鹤仙童啄得金莲四散，袈裟破败，毫无抵抗之力差点坠下山崖。须弥搬出他师傅元始天尊向西王母神求得瑶池仙水。
嗯，其实元始天尊是须弥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就算作是他的师傅吧。师太太太太…祖也行。
仅此一瓶的瑶池仙水却转赠于镜明，说可能对他眼疾有益。往事只能回味，须弥待他如亲兄弟一样，也经常偷偷摸摸塞肉给他吃。让他破戒说吃胖点。被镜明嫌弃，他离开后甚是想念。
没有了他的打扰，也渐渐回归了平静。须弥此后便渺无音讯，再未出现。
思绪被拉回四十多年前。回忆与须弥相处的点点滴滴，竟有一丝丝暖意，还有遗憾。
回顾村长所说，一妇人看见老妇人掉进了湖里又看见鼠头人身的鼠妖站在湖边，她说她并不会游泳，看着妇人被鼠妖所害手足无措，于是喊其他村民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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