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招兵圪台的传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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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兵圪台离东山寺没多远。操近道走,出了山门往东北一路上坡翻过牛头岭就能照着对面同样脸朝西的石头山。那就是招兵圪台。
东门石走在最后。一来，夜格黑来连去带回走了七八十道，只是回来的路上歇了几回脚，他确实有些太累了，特别是眼皮子上下也老是打架；二来，虽然答应了圆通法师去招兵圪台，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免思来想去犯想算。
“叔，其实，您老就不该跟着俺们再去……”应发放慢了脚步，等东门石过来了才靠近东门石，伸手想搀扶东门石。
“行啦。”东门石推开应天的手，呵呵一笑，“臭小子，就这点路算啥？要搁平常，你小子不一定跑俺前头。”
“那是。”应天挠挠的脑[注：1]苦笑。“俺哪能跟您老比呢。”应天虽然正值壮年，说起来也在大山里转了快二十年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跟老叔没法比。特别是爬山。他只是心疼老叔。六十多岁的人了，跑了一黑来的路不说，还心思重重。应天瞅瞅天，“叔，您老就别多想了。漫说今是十月一，鬼节气，狗侍郎不会挑这日子。就是他真去了，招兵圪台那么大，咱藏个把人，他狗鼻子再灵能闻出来。再说了真就是走个头碰头，山高皇帝远，他又能把咱咋地？”
“……”东门石摇摇头。应天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他担心的是万一……
自从朱允炆化身圆通法师来到东山寺，他的心就一直悬着。这些年朝廷除了派太监郑和下西洋，还派了胡濙到处寻找张三丰，他明白：朝廷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且他还听说，这些年，胡濙借着寻找张三丰，每到一个地方，附近比较出名的山水，名圣古迹，还有历史人物到过的地方，他几乎都要去拜访。如今，胡濙来了大阳府，招兵圪台虽然穷山恶水，不毛之地，但毕竟也是龙兴之地。当年，……。
还有，就是夜格黑来，沈王专门让老管家来捎信这事也透着蹊跷。这些年沈王和圆通法师邂逅过好几次，可沈王见了却好像陌生人一样，只是一口一个尊称圆通法师。甚至私下里也从未当他面打听过有关圆通法师一个字。这让他一直百思不解。按说，虽然沈王在京城时和圆通法师很少见面，但总不至于连自己的亲侄子都认不出来吧？莫非，沈王是怕……？可夜格黑来，老管家说的明明白白，是沈王让他从大阳专门跑来给他们捎信的。这……
“……”东门石满的脑浆糊，只有摇头。
“叔，啥也齁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应天摆摆手，“咱就骑驴看账本，边走边瞧，这么多年咱大江大海都走过来了，俺还就不信打了半辈子雁，能在自家门口叫瞎家雀啄瞎了眼睛。”
“狗子哥，这话俺爱听。不过，”走在最前头的应能回过头，指指天，“你这牛皮也吹的忒大了。你骑过驴吗？见过大海吗？还有，你打过雁吗？”
“你……”应天被呛的倒吸气。应天也是在乡下长大的，后来跟着爷爷才进了京城，驴他见过，他家就养过一头灰毛驴，不过，他真没骑过。至于大江，京城就在江边，可大海他还真没见过，还有……
“行啦。你俩呀，真是一个槽头拴不住俩叫驴，”姮娥本来心情就不好。当年尽管她并不知道穿着龙袍的皇上是她的爷爷，但毕竟是她把爷爷领进着了大火的后宫的，这些年只要一想起当年的场景，特别是每年爷爷的忌日，还有清明和十月一，她就有一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自责感。嗔怒地瞅瞅俩人，“你，你俩心，心真大。”声音中带着哭腔。
“……”应天和应能面面相觑。其实，俩人真不是心大。特别是应天，他今心情也不好，不然他也不会刚下山时朝圆通法师说出那样的话。他刚才只是瞅见东门石心事重重，想给老叔宽宽心。
一路上，谁也再没说一句话。也就是半个多时辰，太阳升起一杆子高的时候，几个人到了招兵圪台。
招兵圪台就是一座石头山。除了山半腰有一个石洞，满山尽是石头蛋，活着的生物就是长在石头缝里的小草。不过，石洞前不远处有一块地方的石头很特别，每块石头虽然大小不一，但朝上的一面都是天然生成的平面，一层层摞着叠成一个平台。
眼瞅着满山荒凉，几个人骨头里都是一阵阵发冷。
招兵圪台，几个人都不陌生。
这些年，每年他们都要来。
其中，东门石来的最多。
东门石最早来招兵圪台是十三岁时。是干爹,也就是东山寺的住持觉远法师领他来的。
他记得很清楚。
此前两天，他正和几个师兄弟练武功，干爹陪着一个居士来了。居士先是默默地观看，而后把他叫了过去。居士一言不发，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上下打量着他，后来，又仔细地瞅了瞅他胸前的挂珠。
居士当天就走了。而后他搬进了寺里的居士院。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挂珠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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