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3/3)
”我难以置信。
警长摘下了帽子，露出来半头白发，抓我的时候，他的白头发还没那么多。我开始相信了。
警长说：“其实，她是我的女儿，她在27岁的时候被混混们给强奸了，还怀了孕，当时我很忙，对这件事一直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她交了男朋友，可她一直回避着我的问题。我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这才开始逐步查清楚真相。”警长又抽了一口烟，是古巴的雪茄。
“知道一切的我当时就让她把孩子打掉，说实在的，我不怎么理解女人，我不明白我的女儿为什么那么执着，执着于要生下那个带给她痛苦的，流氓的孩子！还是龙凤胎！多讽刺啊！那天晚上我气急了，还喝了酒，我想再去找她商量商量，然后不知怎么我就动起了手……等我醒酒的时候，我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女儿，送到医院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我的女儿也因为这件事慢慢的发疯了，失心疯，没有一点好转的可能，现在想想我可真是自私……后来，为了掩盖家丑，和我的名气，我把我的疯女儿送进了远离城市的那家精神病院。”警长紧闭上了眼，却拦不住掉下的泪珠。
我听得也想哭，可我的大脑却捕捉到了一些讯息：“她……疯了？你说，你女儿，她得了失心疯？”我口不择言：“她不是好好的吗？龙凤胎……都快生了……她还帮我骗过了你们……她，FBI……”
警长挥挥手，制止了我的发言，道：“她疯了以后，就一直以为孩子还在，她把枕头塞进衣服里，天天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那天，护士来给她换药，我也在旁边，也不知怎么，枕头就掉了出来，她开始大喊，喊着护士杀死了她的孩子，她和护士扭打在一起，我们赶紧上前拉开了她们，给她打了镇静剂，可我们还是疏忽了，她趁我们没注意，拉开了窗户，从五楼跳了下去……很难想象她在镇静剂发挥作用的时候还能做出这种事……”警长痛苦地低下了头：“如果我过去把枕头还给她，而不是要求给她打镇静剂的话，或许她就不会跳楼，是我杀了她……”
我像失了魂一般，站在夏日的操场上，等着枪响，不出我所料，果然是死刑。
枪管炸响，炙热的子弹穿透了我和卢克的身体，我失了魂，木然的看着从卢克身上窜出来的，向空中洒落的血。
血，血红色的血，血一样红的十字架，那家医院，她……
受了伤的大脑艰难地旋转着：
我趁着月色看了一眼牌子，大爱无疆医院，我喜欢。
我被捕的时候已经是黎明，被押进警车之前，我好像瞟到一眼那个牌子。
夜晚太黑，月光不够亮，初到黎明的太阳也照不破完全的黑暗。
阳光之下，十二个血红色的大字闪着血红色的光：大爱无疆精神治疗专业医院
我突然找回了魂，我想去找那个警长，我想大声的质问他:“失心疯真的没有一点好转的可能吗？！”
可我终究是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喊出声。
我和卢克的身体匍匐在沙地上。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