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渟(1/2)
李明德是一方之主，自然不需行礼。但李徵是晚辈，不可能避过，于是她便行了一个半礼。
玉清派虽然是主场，但博颍城也并非臣属。
李徵跟着李明德落座，目光平视身前。也不知这安排是否是巧合，博颍城对面落座的正是百花谷。
她们清一色的长裙，只是款式颜色装饰不同。青丝都垂在身后，做未嫁娘装扮。生的花容月貌，雪肤玉骨。在这种大场合她们也未显得胆怯，为首的将头发梳了上去，眉目沉稳，气质温和。其余几个小的浑身充满着灵动，黝黑的眸子骨碌碌的转着，打量着四周。这并不会让人觉着无礼，感觉受到了冒犯。反而是对他们心生喜爱。
只有在山水百花拥簇中长大的女子，才是这般的钟灵毓秀。纵使年纪偏小，也依然能从眉目间窥见日后的芳华。
那群小的里，最扎眼的是穿着金色衣裳的小姑娘。裙边绣着黄花风铃木的纹样。颈上戴着一圈玉璎珞，映着她的小脸如桃花般娇嫩。她正将头凑到另一个小姑娘耳边小声说些什么，然后低低的笑，眼里是藏不住的狡黠。
她没注意，在场的都是大能，这些话声音再小也是听得见的。李徵没听见的原因，是她身前端坐的那个妇人不动声色布了阵。看来，百花谷谷主柳知意是真的很宠爱她的这个二女儿。
那小姑娘注意到李徵的目光，冲着李徵甜甜笑了。
李徵也忍不住冲她一笑。心里却极为替她惋惜。因为这将会是自己的“妻子。”
在原剧情里，她会成为百花谷与博颍城联姻的受害者。柳知意以为将女儿托付给了可信之人，却不料李徵本就是最大的谎言，反而害了柳歇芳的一生。
李明德看在眼里，指尖微动，他面前的茶盏便无风自动落在他手上。李明德抿了口茶水，余光扫向主位的尚言之。
此时陆柯不知何时进了殿，行过礼后便上台站在了尚言之下方。
尚言之站起身:“感谢各位道友不远千里来我玉清派相会，见证今日收徒之礼。多谢！”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随着尚言之端正一礼，殿门口出现一身素衣的纤弱身影。她年岁与李徵一般大，却瘦削的不成样子。女孩眼下一片青黑，面上带着很浓重的疲倦感。但在场的人如今每一个敢忽视她。尚言之像是在谢在场人的到来，行的礼却正正落在了女孩子身上。
他身后的尚愿连忙走下去搀扶那个女孩子。女孩子目光带着哀戚扫过四周，在一瞬间，和李徵对上了。李徵知晓，她就是自己的双生姐妹，顾渟。但如今的她站在博颍李氏的席位上，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只能缄默不言。
顾渟最后被留下了，却家破人亡。反倒是被抛弃的她，因为没有与生身父母相处，实在不懂什么肝肠寸断。
顾渟在尚愿的搀扶下走到殿中央，向尚言之行礼：“师父。”她直直跪下身，郑重行了师徒礼。顾渟当然明白如今的她身为剑雪都遗孤，早就被各方觊觎着了。是尚言之不顾玉清派各位长老反对，硬是将自己收进他的羽翼之下，为她遮风挡雨。因此，这一拜，她真情实感，没有半分虚假。
此时四周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目光都注视在殿中央那个纤弱的女孩子身上。
尚言之抬手，掌心里浮现出两柄剑。这两柄剑同样长短，形制别无二般。剑柄雕着玉清派的图腾——青龙。这两柄剑一出，纵使是久经风雨的李明德以及其他势力领导者也不由得为之一惊。更别说玉清派本门长老，急性子的已经霍然站起身，又被一边的好友猛然拉下去了。
李徵在书中看到的不过几行字，但如今真正身临其境，才明白这两把剑代表的意义有多么的重要。
流华双剑。
玉清派镇派之剑，起源于玉清派的两位掌门。他们是双生子，也是罕见的共同掌门，无高低之分。两人皆是惊才艳绝之辈，流华双剑在他们手中更是被演绎到极致，至今还流传着《流华剑谱》。流华双剑也因此被称之为双生剑，在玉清派掌门手里世代传承，最后更是成为权力的象征。拥有流华剑者，几乎就算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
“尚愿，跪下。”听见尚言之严厉的话语，尚愿望了一眼他手上的流华双剑，还是低下头跪下。
众人皆为他感到惋惜，从特例的双生掌门之后，流华双剑素来只出阳剑——崇华剑。可这一次阴剑——岁华剑竟然出世了，这相当于给他多找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这个对手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尚谨，而是另外一大势力的遗孤。
“今日，玉清派第一百一十七任掌门尚言之在此收剑雪都顾渟为徒，以玉清图腾青龙立誓，为终生师徒。不改其姓氏，将毕生所学倾囊以授。玉清祖灵在上，允我将流华双剑交给我儿尚愿与徒弟顾渟，自此以后，师兄弟相互扶持，交托双背，不可背叛，不可相杀。尚愿你可愿意？”
“愿意。”尚愿的声音很清脆，使得这两个字在寂静的大殿中传播的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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