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丧妻(1/2)
至于三不打，那也好理解，即：妻子生病时，不打；生理期，不打；怀孕期间，不打。
当然喽，这也只是丈夫心情好时，才能得到贯彻执行，一旦遇上丈夫心情不好，偶尔破例，也是有的。
你说丈夫这么爱打妻子，打过之后，就没有后悔过的时候吗？
有。
有时打了妻子，特别是把妻子给打趴下了，不能做饭啦，家庭的齿轮，不能正常运转了。这功夫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为什么要出手这么狠，把妻子打趴下呢？
想来想去，还真没什么原则性的大事，无外乎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就为了这些事，就把妻子痛打一顿，打得妻子不能动了，真的不值得。
这种时候，丈夫心里便会后悔，暗暗发誓：往后决不再为了这些小事打妻子啦！
当然喽，这也只是暗中发誓。至于公开向妻子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光不能道歉，还要在打后的技术分析时，列出一系列当打的理由，让妻子明白，这次打她，不是没有原因的，有，而且当打！
这种后悔和自责，一般也维持不了几天。
过几天，当丈夫又遇到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时，一时怒从心头起，少不了又要朝妻子抡起烧火棍。
你比方说，丈夫在外面耍钱，输了，回家后让妻子数落。
丈夫在外面让人欺负了，忍着气回家，这会儿，妻子却不长眼色，竟敢用不友好的声调跟丈夫说话。
丈夫喝醉了酒，妻子用不够友善的眼神看他。
水缸里没水了，妻子气哼哼地让丈夫去挑水。
以上种种，都可能引起丈夫的情绪失控，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等到了后来，就是奶奶去世前的那几年，丈夫打妻子，也就不再需要什么理由了，只要心情不顺，那是想打就打。
长年挨打，妻子麻木了，以后再挨打，也不反抗了，也不逃跑了，也不抵挡了，只是站在那里，木木地挨着。
在老海怪的记忆里，奶奶身上，常年是旧伤未褪，又添新伤，身上长年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终于在老海怪六岁那年，奶奶在挨了爷爷的一顿暴打后，躺在炕上，再也没起来，一个月后，人就没了。
奶奶被打死了，爷爷不能再给老海怪传授家学了。接着给他传授家学的，就换成了父亲。
相比爷爷，父亲简直就是个粗人，做事一点也不讲究。
父亲也爱打老婆，却动作粗野，和爷爷相比，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父亲打妻的原因，基本上跟爷他差不多，只是在打妻时，行为极其野蛮，眼睛都红了，也不像爷爷那样，有专用的工具，而是随心所欲，顺手摸到什么，拿过来就打。
父亲嘴笨，打后也不会像爷爷那，做出什么像样的技术分析。
老海怪至今还记得，父亲最后一次打妻子，是在他八岁那年的夏天。
傍晌，丈夫从地里回家，走在街门口，听见圈里的猪在叫。嘴里就开始埋怨正往灶下抱草的妻子，“猪都饿叫唤啦，你聋啦？”
那会儿妻子正忙着做午饭。见丈夫说出难听的话，心里生气，一时也没了好话，气哼哼地说，“你眼瞎呀！没看见我正忙着做饭？”
这种话，灌到吴家爷儿们的耳朵里，那还能忍？
丈夫二话没说，顺手抓过立在墙边的一条扁担，朝妻子抡了过去。这一扁担不偏不歪，正好打在妻子后脑勺上。妻子几乎来不及踉跄，像木桩一样，跌倒在地。
眼见妻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丈夫这才慌了神，扔下扁担，走了过去，朝妻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哎！你怎么回事？驴进的样儿，这么不禁打，我还没使劲儿呢。”
见妻子仍无回应，父亲这才喊来爷爷，两人把母亲抬回家里，放到炕。
母亲这会儿苏醒过来，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忘记，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眯瞪着看看儿子，就又闭上眼睛。
觉着妻子情况不大好，父亲连着几天去给妻子求医问药。先后买回几副药，煎熬后给妻子服下。终究是死病无药医，跟热水泼到冷石头一样，在炕上昏睡了半年后，母亲走了。
距爷爷把奶奶打死，期间相隔，还不到两年。那年老海怪才八岁。
家里没了女人，只剩下老中小三条光棍。父亲只好兼起母亲平日的活儿，一头儿当爹，一头儿当妈。
吴家的爷儿们，都是一辈子不上灶的纯爷儿们，平日里哪里知道饭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冷丁干起家庭主妇的活儿，还真觉得不太得劲儿呢。
做出的饭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不是生了，就是糊了。
家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又加上做得不好，没过多久，爷爷就呜呼哀哉了。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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