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妖鹿上(1/2)
九曲之野有异鹿，毛白而角生红斑，触草木，皆有异香，以角伤人，无可御之。
书此，李子啟搁笔，长叹，踱步至窗畔，低语曰：“民生维艰，世乱之状，甚于异鹿！自开元之盛崩殂迄今，国势倾颓，乃至此异鹿肆虐乡野！”
开元时，明皇渐昏聩，安禄山举兵叛，繁华之世一朝破碎。虽平乱，然战乱频仍，诸侯纷争，昔之昌盛不复现矣。
遂，九州妖气弥布，恶妖横行，朝堂奸邪当道，佞臣弄权，有志如李子啟者，常谪于僻壤，空怀壮志而难展其能。
李子啟正思绪纷扰，忽窗外狂风骤起，一巨形白鹿，顶角若刃，自山林冲入街市。其所经处，草木皆散奇香。
此正其所书之异鹿，神异非常！
鹿高数丈，角挥则屋舍倾，怒号则香雾漫。
街中百姓惊惶奔逃，不敢稍驻。
街角一壮马正饮水，避之不及，吸香雾，即倒地毙！
忽一着补丁衣衫之少年自侧奔来，挥掌拍出，掌风呼啸，犹狂风瞬间驱香雾。
白鹿大惊，转身疾奔而逃，却为少年追及，猛力踹其侧腹。
白鹿翻滚，少年紧追，双手如电，速点白鹿周身关节。
但闻噼里啪啦声不绝，如爆竹连响，少年所点处，白鹿关节皆脱位。
须臾，少年自鹿头点至鹿尾，使白鹿全身骨骼错杂，瘫地不得动矣！
街中众人齐声喝彩，呼曰：“小墨！好功夫！”
此少年名墨尘，身姿矫健，十指修长有力，因常于外闯荡，肤色微黑。
其为九曲零陵县著之捕妖者，年方十五，已具绝技。
墨尘揪鹿尾，欲去，李子啟出门呼之，问曰：“墨尘，汝捕此鹿何为？”
墨尘止步，见为九曲主簿李子啟，速行礼，曰：“李主簿，此鹿之角研磨为粉，可为珍药，能疗百病，强体健魄。太守言，孰能擒此鹿，赐良田百亩。”
李子啟微笑曰：“善哉。”
墨尘色黯，曰：“吾祖为捕妖者，丧于捕妖途，吾父亦为捕妖者，亦亡于妖手。吾随父习捕妖术已八载，不知何时亦步其后尘。”
李子啟怜之，曰：“吾与太守相熟，可为汝陈情，免汝捕妖责，还汝平静生活。”
那白鹿竟口吐人言，呼曰：“李大人此言甚善！墨尘，吾修炼多年不易，汝放吾生路，汝归安稳之日，吾回山续修！”
李子啟惊愕，失声道：“此乃妖鹿！”
白鹿呼曰：“吾祖为妖鹿，死于捕妖者手，吾父母亦然。今吾二百岁矣，本以为能避此劫，修成仙鹿逍遥自在，未料今竟栽于汝此少年手……”
墨尘抬手，捂其口，白鹿不得言。
墨尘目红，曰：“李大人，吾捕妖尚可存生，若弃捕妖，恐难活矣。若非生活所迫，孰愿与妖拼死相搏？”
其拖此妖鹿，黯然去。
李子啟不禁潸然，叹曰：“孰知世乱之祸，甚于此鹿者乎！异鹿虽凶，然更凶者，乃此乱世也！”
其归室，奋笔疾书，成名篇《捉妖》。
墨尘将妖鹿拖归家中，闭于木栏。夜已深，无暇送鹿至太守府，待明晨再往。
墨尘生火炊饭，匆匆食毕，遂沉眠。
妖鹿于栏中竭力挣动，欲接脱位之关节，至夜半，忽闻蛮横官差入村，强征钱粮，呼喝不止。
墨尘惊觉，起身点灯，视栏中妖鹿，见其仍在，舒气，复睡。
那妖鹿续力接骨，良久，终接好前肢关节，适闻墨尘起身声。
妖鹿心沮。
墨尘整衣，又至栏畔视妖鹿。妖鹿不动，心忖：“待吾接好后肢关节，猛起，撞之，令其亦尝吾威！”
墨尘面朝晨曦，缓吐纳，默运九阳玄功。
呼吸间，见其面上阳光似随其吸气而愈灿，乃至能见空气中细微光点，随其呼吸入体内。
墨尘腹内隐有轰鸣，轰轰作响，自丹田起，渐至咽喉、鼻腔，而后缓沉，归丹田。
未几，墨尘周身热气腾腾，缕缕白雾袅袅而起。
其此能，非祖与父所授。
实其非父亲生，乃祖于荒野拾得。
父与祖姓林，墨尘姓墨，十年前墨家村逢灾，祖携墨尘至此。
墨尘对彼灾之忆模糊，唯依稀记一呼吸之法，即此九阳玄功。
墨尘平素闲暇时修习此功，至今已十载。
墨尘初不知此功何用，反正无事，每日习之，亦不费多力。
修习时，觉九阳玄功最大之用，乃精力充沛，劳作不累。
“此功如此，无甚大用。”墨尘曾不屑。
及墨尘长些，随祖与父捕妖，降一大妖后，方知九阳玄功之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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