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国师(1/2)
大当家仰面躺在地上,眼前因为笑到缺氧有些发黑,仿佛回到了不见天日的地牢。大当家头抵在地上,借力跪坐在地上,双手依然反绑在身后,像是一个忏悔的犯人。
“你说我的靠山是狗知县,是也不是。我们黑虎寨曾经被县衙剿灭过,被关进地牢,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被强压着按了认罪书……”
那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可以离开那里,死是他们唯一的路。
昏暗的地牢里,一个狱卒拿着刺字用的针,在绑在刑架上的犯人脸上一下一下地刺,血淋淋的半张脸还是会随着戳刺而肌肉发颤。
知县身边的师爷提着灯,弯着腰毕恭毕敬地给一个道士带路走了进来。道士在犯人面前站定,抬抬手,师爷知趣带着狱卒退了出去,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小的就在外面候着,国师大人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喊小的。”
“可知你身上有几重罪名?”道人长相一般,周身带着一丝仙气,不知道是他本身养成的气质,还是人靠衣装。
大当家抬起头,对着道士的方向吐了口血沫:“老子不认。”
“你认或不认,对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影响。”道士慢条斯理地拿起桌子上的认罪书看了看,又展示给大当家看上面十几个血红的指印:“只要有这个,你和你的弟兄们就难逃一死。”
大当家无能狂怒,绑在身上的铁链当啷作响:“凭什么!官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道士静静地望着他:“就因为他是官,官、商人、地主,但凡是比你强的都可以一口吞了你。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大当家明白吗?
在落草前,大当家和他的一帮兄弟不过是一群普通村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直到他们村来了一个地主,据说是原先生活的地方受灾,地主老爷见势不对,举家搬来了他们村,一来便大肆圈地,花钱走通官府的路子,村民手上的地都被以极低的价格买走。失去田地的村民为了生计,无奈从地主手上租回地来种。
春去秋来,幸幸苦苦侍弄到开花结果,还没有品尝到丰收的喜悦,一袋袋粮食先送了出去,给地主家的三成田租,还有官府收的三成田税。最后收获的实际只有四成的粮食和嘴里、心里泛起的苦味。
可不单单是这样,商人还会来村里收粮,价格也很低廉。就算知道商人转手卖出去要贵上好几倍,甚至十几倍。哪怕是这样,村民也不得不卖给他们。
大当家不想一直当那个被欺压的人,才聚了十几个血气方刚的兄弟跑到了黑虎山,一帮人稀里糊涂建起了黑虎寨。平日里也小心谨慎,只敢打劫打劫一些小商队。
所以大当家明白吗?
“我明白,可就算明白又能怎么样?我还是要死了,不管我明不明白,我都没有办法变强。”大当家的声音由小到大:“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所以我出现在这里。”道士说:“你想不想把那些达官贵人踩在脚底下,让他们像以前的你一样只能仰着头看你。”
大当家嗤笑:“一个死刑犯?”
道士将手里的认罪书折了几折,挪步到照明的火把旁点燃,火苗迅速窜起烧到指尖,道士不仅没有放手,还反手接住了燃烧后的纸灰。
“现在不是了。”道士捧着纸灰对上大当家错愕的眼睛,轻声像是诱惑:“权力是不是很有趣?可以轻易决定一个比它弱的人是生是死。知县比你强,可以让你死。”
“而我不仅可以让你活,还可以让借我的权去压知县。”道士把手里的纸灰抹在了大当家刺字的脸上,又重复问了一遍:“权力是不是很有趣。”
大当家清楚自己被眼前的人蛊惑到了,更清楚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你想要我做什么?”
“一点小忙而已。”
道士笑了。
穆有富问:“你说的这个道士是当朝国师?就算他是皇帝宠幸的近臣,可以强压官府,但怎么保证知县不会在他离开此地后阴奉阳违,事后再把你们抓回去。”
穆有富越想越乱:“是因为你们抓了知县的公子谢平在这儿,不对,之前看他可以自由出入黑虎寨,这不是一个人质该有的待遇。”
“与其自己瞎想,不如听我说说。”大当家道:“因为知县有把柄在国师手上,这个把柄有关于他儿子谢平。”
穆有富心里登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拼命压制住急切的心,尽量平静地问:“什么把柄?”
大当家无所谓道:“一本册子和碎玉。”
预感成真,穆有富一时无言,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大当家看了穆有福一眼:“你不好奇谢平都做些什么吗?”
大当家自顾自地说:“他虐杀了十几个平民的孩子,就因为他有个当知县的爹,什么事都没有。可笑的是,这个人渣不满足于玩弄平民小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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