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1/2)
江封昏倒事件并没有在周围激起多大的水花。事实上,根据校医的描述,她刚被抬到医务室的床上就醒了,“啪”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还把校医吓了一跳:“这么快就醒了?年轻就是好啊!”
真是一个怪梦,江封用力敲了敲脑袋,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简陋的校医室里,一排吱呀晃动的铁架台上摆放了不少装满墨绿色液体的玻璃罐,每一个罐子里面都泡着至少一只让人看一眼就不禁毛骨悚然的遗骸:盘子大的长腿蜘蛛,满满一罐蛾子,头骨残缺不全的松鼠,翅膀严重破损的蝙蝠……看得江封汗毛直竖,将目光停留在一罐看似最人畜无害的白蛋上:“这些都是学校的教具吗?”
校医停下手头的工作,顺着江封的目光看了一眼:“瞧我这记性,这些瓶瓶罐罐都是新来的生物老师带来的,本来打算今天就给他送去,事儿太多差点忘了。”
江封敲了敲那只被长得像乒乓球一样的球状物填满的罐子:“这是什么鸟下的蛋吗?”
校医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不要乱碰。”看江封神色如常,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话里意有所指地说道:“下午还有课吧?既然没事了就回去上课吧,都高三了,可不能耽误。”
“哦……”江封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看样子自己是被当成装病偷懒的家伙了。
向校医道了一声谢,她推开医务室的门向班级走去。走廊里格外的安静,大部分学生正在室外上体育课,只有几个格外刻苦的学生还留在教室里头也不抬地上自习。
突然窗外爆发出一阵欢呼,江封被吓了一跳,赶紧趴在窗台上往下看,这才知道原来是两个班的男生正在打篮球。阳光不要钱似的倾泄在青春的肉体上,汗水飞舞,时不时的肢体碰撞在热烈的氛围下更加激情四射。
江封对球类运动一窍不通,也看不出是哪边赢了,她的关注点仅仅在于哪边一抬手,露的腹肌比较多而已。
“江弘!江弘!江弘——”突然球场上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呐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被一大群男生簇拥着上场了,他状似无奈地苦笑着,随手摘下眼镜递给旁人。场外是一边蹦跳一边尖叫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子们。
“切。”江封在心里对着被人群如众星捧月般对待的男生翻了个白眼。江弘,隔壁精英班的班长,常居年级前三的宝座,长相白净温和,挺拔的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一副谦谦君子三好学生的模样。
如果这个男生不是自己从小就认识的表弟的话,江封可能也会被这些浮于表面的假象给迷惑了。
他们老江家的人有个共同特点:不论男女,运动神经总比旁人要发达一些。
江封三岁的时候就能把三米高的立柜当攀爬架爬上爬下。即使过了十多年混吃等死的废物生活,体测跑八百米还只是微喘。而江弘就更夸张了:从幼儿园起就包揽了历年校运会的各项金牌,小学时在巷子口单挑小混混,初中时偶遇持刀劫匪不但见义勇为还全身而退,可谓是整个学区的风云人物。
然而这样全能的表弟却有一个只有江封这咸鱼表姐才知道的秘密——他有非常严重的中二病。
她曾无数次撞见江弘在空教室里双手结印念念有词,还手持钢尺上蹿下跳四处乱砍。唉,看来三好学生的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瞧把孩子都憋成精神病了。
想到这,江封用悲悯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江弘一眼,离开了窗口。
回到教室,她刚准备坐下,耳边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那小子是谁?”
咦?!她猛地回头,撞倒了后桌的水杯,手忙脚乱了一番才没让杯子掉到地上。
“神经啊你!”后桌瞪了她一眼,一把夺过杯子,哐当一声重重地放在桌上。嫌弃地抱着练习册走了,仿佛江封是什么沾不得的病毒。
江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上有些发烫,只能沉默地转过身翻看上节课发的卷子。嗯,不出所料,全是红叉叉。
倒霉透了。
自己刚才应该先跟后桌说声对不起,再说明自己幻听了,以为后桌在跟自己说话。可是一到这种需要解释的时候,自己的嘴就像被粘住了似的,说话永远比动作慢半拍。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周围人眼中没素质的怪胎。
“咿嘻嘻嘻嘻被骂了被骂了呦——”江封寒毛直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没听错,真的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却打了一个寒颤。
她僵硬着脊背,缓缓把目光向后移动。
空无一人。
周围离自已最近的同学与自己相隔两个过道,根本没可能贴着自己耳朵说话……校服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江封心跳如鼓。
“想杀了他们吗——你很想杀吧?”
真暴力啊,江封已经由惊恐转为茫然了,下意识地摇摇头。
“嘁,没用的东西。”
铃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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