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分析(1/2)
“你就不觉得这仗打的蹊跷?”
“蹊跷,也不蹊跷,来之前太子说过担心您亡于战阵,所以中伏这事其实不算蹊跷。”
“那冒顿的意图呢?好歹我也是随陛下参与过白登之战的,匈奴没有这么脆,来来回回全是试探性攻击,除了在战局最不利的中远程对攻而非短兵相接下徒增伤亡没有任何好处。”
“难不成,侯爷您觉得冒顿能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把我们吃下,他也不怕吃坏肚子,那将来的边患估计就是月氏了。”
“是我想岔了,冒顿确实吃不下我们,那又是为何设伏呢?”
“那谁说得准呢?想想上次,冒顿甚至指望把陛下吃下来,如今连侯爷您都吃不下岂不是越活越回头了。”
“更不对的是出击时间,在这盛夏时分不忙着分散牛马牲畜各去草场养膘,将来隆冬的损失不会小于一场大战。”
“侯爷您又想岔了,匈奴这次不是没有收获的,如今北方已遍植宿麦(冬小麦),小麦颗粒归仓之后,我们的损失也不小,至于匈奴的损失,一者损一者益,未必不是冒顿在借我们的手削弱手下。”
“你看看我,黄米吃惯了,竟忘了如今已有宿麦这种作物,还以为我们马踏的青苗就是这季全部的损失了呢?”
实际上刘盈推广的(冬麦-夏稻/豆/黄米-冬红花-春麦)轮作技术,四时田不得闲,对于汉政权的兵役徭役组织等影响也较历史同期更大,某种层面上甚至可能是削弱了北方边防的部分兵力,其深刻影响或许也只有萧何等少数人想得明白。但他也没有办法,此时连苜蓿都没有,更别说玉米了,与其消耗人力去专门种植大豆供给马料,还不如混入常规月令,也好给平民百姓多补充些植物蛋白。豆浆豆腐掏了出来,竹制蒸笼和风箱砖灶更是不可或缺,倒不是怕损害环境,牛山濯濯固然糟糕,能尽可能节约燃料也就是节约劳动力了,哪怕闲出时间来造小人也是好事。
随着天色放亮,损失与斩获都在逐渐汇总。“匈奴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吕泽倒是看出了几分门道。“物勒工名,以考其诚”是刘盈沿用的规矩,每门枪炮都设置了唯一的识别码,倒不只是为了惩治工匠。枪炮的批次,所使用的铁水乃至于工艺都各不相同,前线的反馈有助于迅速提升制造能力。高速射击下汉军的枪炮也没有发生炸膛,顶多是把通条射飞了出去,就算炸膛了枪托上的标号总不会损坏。放开五里方圆都没有找回的武器那多半是被匈奴掠走了,至关重要的小炮只损失了三门,但各种弩机枪械丢失了百余把,与之相匹的是丢下了近千具尸骨,马匹也有千余。
前线的交战情况通过鸽书迅速落入了刘盈手中,正当他前往留侯府邸的时候却见到了位稀客——形同被圈禁在长安的淮阴侯韩信。后者正在与张良饮茶聊天。想着韩信虽然无礼,但也不至于不给张良面子,论身份论能力,张良怎么也比李左车强多了。
摇摇手中的信纸,仿佛根本没看见另一人似得,“前线军情。”
张良也很有默契的让下人将北地地图推了上来。用半透明的宣纸和朱砂条、石墨条完成了一套图上作业,眼见着韩信依然沉默,刘盈率先发话,“依然还是老问题,人手不够,战略主动性不属于我。”
张良适时捧哏,“那就先和亲,腐化对方呗,按照陛下的意思走。”
“理论上可以,但现在未必,匈奴人已经在有意识的夺取我方武器了,我倒不担心火绳枪、寸炮什么的,技术思路上较为复杂,除非匈奴打到栎阳来,不然靠着冶炼青铜的泥范技术,不过虚耗国力罢了。但这次,若是马蹄铁和马镫鞍具落入敌手,事情就大条了。”
刘盈是了解此后两千年的历史的,轻骑兵最终退出历史舞台已经要到一战了,马克沁之下游牧民族回归能歌善舞的性格。但是马蹄铁、马鞍马镫技术配上一定的金属冶炼能力,可是创造了游牧民族的极盛的,成吉思汗时期的蒙古帝国也就是在草原上自行冶铸铁器,轻重结合的骑兵战术千年都不曾过时。
此时的大汉不用担忧马尔萨斯陷阱,有大量的牧草田足够和游牧帝国对拼马匹消耗,蹄铁对于战马的保护说是锦上添花有点轻了,但是总不会如汉武帝那样每战都损失大量马蹄发炎的战马,打成了一次性战争。和匈奴拼铁产量刘盈完全不虚,高炉生铁,平炉熟铁/炼钢技术早已开发完毕,困境在于盐化工尚未点开科技树,纯靠点滴采取的白云石等矿产支撑碱性转炉不是十分合理。
问题是封建社会的治理水平和军事能力上自己真能和刘彻相比吗?这点刘盈自己并不算自信,所以更倾向于利用后世的科技来降维打击,匈奴的冶金工艺不可能瞬间跳到蒙古级别,但借助边贸和一些零星矿产,提供蹄铁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马镫,有优质的硬木也不必强求金属。匈奴控制区不是严格的400mm等降水量线,木材也不至于紧缺。
“本以为马镫是不对称作战的利器,可以让我汉人少费二十年苦功也能控马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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