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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见到桑柏言,原本该是一场亲与疏的较量,最后却演变成贫富的较量。
闷热的老旧平房里,桑柏言端坐在椅子上,那双黑色的眸子在金丝眼镜的衬托下更深的不见幽底。
他盯着莫莉道:“您难道不希望她生活的更好?离开这里,她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和自身发展。”
桑柏言的这些话,让莫莉瞬间像一只炸毛的猫,她从掉漆的木凳上跳起,抓起桑柏言面前的杯子将水全部倒进垃圾桶。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是我错了,请你告诉靳元生,钱不是万能的,他们当初弃了苏苏,就没理由再接她回去。”
“所以您带着她躲到这里?”
“躲?”莫莉摇头:“我只是不想你们打扰她。她够可怜了。”
桑柏言看着莫莉,许久后淡淡的说:“不,是您可怜。您应该知道,没有谁能拦住这件事。她回去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您或许还会受到法律制裁。”
莫莉像看小偷一样看着桑柏言,忽而,她笑了一下。
“差点忘了,无中生有,是你们一些有钱人惯用的手段。”
桑柏言答:“我只是陈述事实。不要忘记,您并不是苏苏的亲生母亲。”
面无表情的放到茶几上一张名片,桑柏言站起身说:“考虑好了,请联系我,当然,靳先生也会补偿您这些年对苏苏的付出。”
说完,也不管莫莉接下来有没有其他什么话,径直走了出来。
随桑柏言出来的还有一只玻璃杯,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脑袋上,杯子紧接着落到水泥地板变的支离破碎。
身后莫莉的辱骂声凄厉、难以入耳,桑柏言触了触被砸到的地方,疼痛感很甚,却远没有心底的厚重。
应该会起包吧!桑柏言在心里默念,之后踏大步离开。
他不想追究莫莉的行为,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事,不会仅仅扔一个杯子这样简单。
莫莉后来心情平复下来,抬头看了看西天边,黄昏的云霞格外好看。
她来到屋顶的阁楼,坐在大片的空地上忍不住喝起啤酒,一直到岩苏苏放学回家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她说:“要吃花生米吗?”
莫莉那个瞬间想,这样的生活凭什么不能继续,她要让它继续。
于是很快,莫莉带岩苏苏离开了柳条巷。
生活暂时又回归平静。
出事那日,下了很厚的雪。
莫莉如往常那样待雪停爬到屋顶扫雪。
或许是屋顶有些滑,或许莫莉喝了几杯酒后反应迟缓,或许其他别的原因,总之,她从屋顶掉落下来,被同样在屋顶扫雪的邻里送到医院。
……
桑柏言静默的坐着,没想到,他居然成为间接造成莫莉死亡的人。
如果岩苏苏非要找一个能够记恨的人,他恐怕要排在首位。
这种想法出现,桑柏言看向岩苏苏。
她也看他,眸子里有散不尽的哀伤,却看不到丝毫恶意:“她为什么不想见到你?”
“大概是因为我想带走你。”
岩苏苏怔愣,桑柏言看向她:“苏苏,你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可亲的人吗?”
当然没有想过,岩苏苏从有记忆以来,身边转绕的只有莫莉。
莫莉说,岩苏苏没有爸爸,死掉了,也没有其他可亲的人,全部死掉了。
说这些话时,莫莉声音高亢,眼睛因为发怒睁的浑圆,脖子里突冒着青筋,下一秒随手抓个东西砸掉,再拎起岩苏苏将她扔到房间,眼不见为净。
那时幼小的她除了害怕,只觉得莫莉力气好大,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她“砰”的一下甩到床上。
随后莫莉会出门,大门落锁,留岩苏苏一个人在家期艾。
莫莉这时候通常回来的很晚,岩苏苏只能自己找吃的。
比厨房桌案高出一个头的苏苏,夜里没办法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外厅到厨房,摸着黑来回,拿了冷透的馒头啃一个或者半个,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
所以她逐渐沉默,变得不喜欢跟人交流。
桑柏言瞧着眼前的小女孩,像突然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不是所有大人都有为人父母的资格,他选择不婚,依然是件很正确的事情。
夜间的温度越来越低,桑柏言不得不劝岩苏苏跟他去暖和的地方。
“你告诉我去哪里?”岩苏苏固执的看桑柏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桑柏言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岩苏苏,他不喜欢这种对视,默默地重新坐回原来的地方。
只是起开片刻,座位已冰凉一片。
外廊除了他们坐的两个小凳子,还有一张一米宽的正方形小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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