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1/2)
太阳愈生愈高,室外的一切都得以沐浴在阳光里,牵动着宁安的心弦,时不时侧过头,在余光中欣赏。课程一开始倒还算有趣,但听着院老在前面喋喋不休,宁安越发觉得无聊了,仿佛只见的院老的嘴动个不停,却不曾听着声音。
宁安手里做着小动作。手指在正服上轻轻摩挲。一根根跃起,伸展,再恢复,周而复始,仿佛跳着一只诙谐的舞。余光里见大家齐刷刷地低头写笔记,宁安才如释重负般弯曲了自己绷得发酸的背,左手悄无声息地转移到背后,捶了捶背,右手照猫画虎地拾起毛笔,没蘸墨,自己在竹简上龙飞凤舞的随性做画。
反正其他同学都写得很专注,有谁闲着没事儿来贪恋我的英姿呢?
右侧事业却突然多出了个位子,宁安低首瞧去,原来是尉迟伦院老的大弟子——张扶歌。昨天才见过的,互相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扶歌端坐在惑室的东部,木案侧设,敏锐的目光很快就发现了偷偷注视着他的宁安。于是抬起手向宁安轻轻挥动。
宁安回过头来,尉迟伦尽职尽责地讲课,大家也纷纷停下笔,仔细聆听。宁安拾起自己的竹简,脑中浮现着荷苏糕的制作流程。作为一个职业吃货,宁安当然不会仅仅满足于吃这一层,就在不久前,宁安已然从麒麟客舍的店小二口中套出了荷苏糕的全部制作流程,经过几日的不懈努力,宁安已然基本掌握了各种食材的最佳配比,并且发展出了绿茶味、山梅味等自己喜欢的口味,即便没到于福聚阁平起平坐的田地,宁安的手艺也超乎常人了。正如宁安母亲在其幼时经常说的:“自己爱吃的东西还是要自己做才好。这样一来,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不用受制于人。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宁安渐渐神游了,双眼空洞地注视着空空如也的竹简。张扶歌看在眼中,心中泛起了担忧,不放心的暗自观察着宁安。手里也只得随意翻了翻《谦泷院史》,这本书他实在是记不得自己已经翻了多少遍了,里面的东西早已烂熟于胸,对于一个痴迷实战而厌烦书卷的修道之人来说,在这坐着也是如坐针毡,心里总是不自在。就像见识过天地之大的鸟儿怎么也不愿意寄身于窄小的铁笼。“权当监视官吧。”张扶歌对自己居然答应院老来陪读感到怨悵,但也只在心中涌动,不能表于声色。
“至于这书院首戒,就是上官院首所题的“克己私欲,心怀天下。”吾谦泷书院不昧世间污浊,故绝无私心搅入政事,所以诸生亦要清心克欲,更不该参与皇城宫墙之内的纷争。”
张扶歌眼见着尉迟院老的目光要向宁安的方向扫去,情急之下,掩袖急咳了两声,余光紧锁着宁安。他已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大概是出于好心吧。
自己第一眼见着他就有种莫名的好感,必是个有趣之人。
谁料宁安并没有收到警报,反倒是把宁安背后发困得止不住蜻蜓点水的萧奂亭惊醒了,身子一下子挺直,手在慌乱中对着案面下意识地一挥,尖锐的铜书刀被重重地甩了出去……
“啊~”一声拖长的尖叫伴随着宁安的浑身一震。手中的竹简应声倒下,双手先是握紧,再是捂住自己的腰,面目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这声音痛彻心扉,声嘶力竭,终止了尉迟伦的讲课进程。
宁安慢慢地把头连着身子一起扭向后方,双眼怒视着萧奂亭,眉宇带着疑惑:“你!”宁安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回身子。
萧奂亭急忙把身子前探,凑近宁安连连说:“抱歉啊,奚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全场的目光都向中心转移,公孙少也立马扭头查看宁安的突发情况。
“汝等什么情况?惑斋内禁止大声喧哗,奚生?!”尉迟伦板起一副阴沉的死鱼脸。
宁安沉默了片刻,方才艰难的直起麻到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腿,一脸痛苦状:“回禀院老,都是他……”宁安向左小迈了半步,露出了完美潜伏在宁安背后大半节课的萧奂亭。伸出右手,颤抖的指向脸上涨着通红的萧奂亭,“就是他,呵……宁安又深吸了口气,“他,他想害我!”
“怎讲?”尉迟伦问。
“他,他拿铜书刀扎我的腰!”声音震颤,在破音的边缘徘徊。
此言一出,惑斋内不少弟子都被逗笑了,分分转身加入吃瓜群聊。郑霖语侧过头对虞媕斓说:“这下子奚同学可不好收场了。院老怕是要责怪与他。”虞媕斓有点揪心的看着万众瞩目的小丑——宁安。
萧奂亭一听此言也赶忙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坐软了,差点没摔个趔趄:“院老,您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奚兄,你得相信我,我只是,只是,只是一时惊醒才甩到书刀,我……,我不是……”
萧奂亭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的同学们或忍俊不禁或掩嘴偷笑,并未发觉自己何处出了笑话。公孙少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边摇头边把手中的毛笔放在浅灰的毛笔架上。慕绥游兴致勃勃地看着傻得可爱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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